“呸!”永璵狠啐一口,望了望沒人的街巷,打馬動作更急。
轉過幾條街,眼瞅著已能望見雅舍高樓的飛檐,永璵熟門熟路,拐進一條小巷。
“吁——”永璵長喚一聲,好艱難才拉住馬韁繩。
從前僻無人跡的小巷裡此刻車馬林立、行人如織,大人小孩拖家帶口。你踩了我的鞋,我勾了你的腿,擠擠挨挨,一眼望去,全都是人,全都是腿。
高坐馬背之上的永璵立時傻了眼。
人群中,卻有一人認出了呆坐馬上的那名俊俏公子是誰,脫口呼道:“大家快看!逍遙王也來了!”
呼啦一下子,本來面朝前,拼命往雅舍大門擠的人群全部掉了頭,齊刷刷望向永璵。
人群安靜了一瞬。
忽地,如冷水入沸鍋,喧闐人聲幾乎將天穹掀了掉個兒!
永璵耳邊“轟轟轟轟”跟打雷似的,半句話也沒聽清楚。
人群議論紛紛,欣喜若狂,見永璵還沒反應,大著膽子擁過來,想要摸一摸傳說中的“天上白玉京”,仙人小王爺。
還是寶馬有靈,被瘋魔了一般的人群驚醒,不用永璵招呼,自個兒掉轉馬頭,另尋大路,一溜煙跑得沒影。
剩下人群,雖然沒能“一親芳澤”,到底大飽了眼福,饜足回身,繼續往雅舍裡面擠。
而永璵,落荒而逃間,得虧寶馬識途,才沒慌不擇路。
終於在黛玉她們登場那刻,永璵趕到了雅舍大門前。
雅舍三層樓前平台之上,早已灑掃停當,一溜擺放十來張太師椅。
黛玉和鈕雲並肩打頭,霍瓊、迎春隨後,湘雲、探春、惜春次之,鳳姐、秦可卿、英蓮和歲時三友殿後,一群人浩浩蕩蕩上得樓來。
等候多時的人群,乍見一群少年公子登樓,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還當是逍遙王攜伴作陪。
只有永璵,一眼認出當先那位翩翩少年郎,是他馬上就要過門的新媳婦!
黛玉站在樓上,卻還沒看見永璵。只因她一眼望過去,只望見樓底下大廳里、院門外,甚至小巷裡、折柳灘邊,烏壓壓全是人群,心裡也小小吃驚了一下。
上一回雅舍這般熱鬧,還是大比的時候。
然而,如今,也不是什麼比試,甚至她都沒明說是什麼事情。單單說她要親自出場,就引得萬人來瞧,這般盛況空前,著實出乎黛玉意料。
原來,雅舍如今在京城百姓心目中這般有地位了嗎?黛玉自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