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就更沒收入了,勉強考上了一個三本,學費高得嚇人不說, 自己花錢也大手大腳的不管制,上學一個學期,和女朋友搞出兩條人命。
就是這樣的家庭, 在他出事之前本來是打算賣房子了的。
可他出事之後,這些人拿著他的賠償金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就從這一地的科技產物來看,他的家人利用他的死狠狠地發了一筆橫財。
謝嘉文嗤笑一聲,明明其他厲鬼都不記得生前的事情了,唯獨他還記得,可他究竟又為什麼要記得這麼殘忍的事情?
母親的苦苦哀求還在耳邊,這群親人一個個盯著他就猶如餓鬼盯上了迷失的小羔羊,那目光恨不得立刻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你弟弟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那邊說不給錢他們就報警說qj,文文,媽媽求你了,想想辦法救救你弟弟吧……」
「你以前不是簽署過器官捐贈協議嗎,有人在匹配的時候匹配上你的肝臟了,他們家出一百萬買,你去試試吧,求你了,你弟弟還小……」
「你為什麼不願意幫幫你的弟弟呢?他還是個孩子啊,他要是坐牢了的話未來一輩子就毀了啊,謝嘉文,你是不是人!」
「文文,來簽個字,因為你弟弟的事情鬧得很大,那女孩兒家裡找了黑社會說要找我們家麻煩,我怕出事了家裡雪上加霜,便給全家都買了意外險,就差你沒簽字了……」
「文文你看,媽媽的意外險上寫的受益人是你的名字,你爸爸寫的你弟弟的名字,你的就寫我,你弟弟的寫爸爸。」
「嗞——砰!」
刺耳的剎車聲、喇叭聲,漫天的血色,還有已經失去知覺的身體。
似乎有誰在喊著打120,隨後他被送上了擔架。
再然後,他便站起來了,以一個遊魂的身份參與自己的葬禮。
葬禮上的母親哭得肝腸寸斷,扒著棺材用已經支離破碎的嗓音呼喚:「文文啊——」
謝嘉文略微走上前想去攙扶這個第一次對他露出這種反應的母親,可修長的手指就這麼硬生生穿過了母親的身體。
等母親哭暈了過去,不放心的謝嘉文一路尾隨,擔憂地目光停留在母親身上。
他已經死了,回不來了,母親不要再傷心了……
心裡的祈禱還沒來得及述之於口,便見剛剛還暈過去的母親一躍而起,臉上帶著笑意:「怎麼樣,我哭得真吧!我看那群孫子信不信!到時候賠償下來了分那短命司機的兒子一半,讓他在牢里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