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恆不急不緩,「是伺候王妃的侍女無意中得知的,她替王妃外出抓藥的時候,正好看見皇子府上的人在敬安堂抓了安胎藥,就隨口問了一句。」
祁韶的臉色黑的似乎要滴下水來,這時候外邊太監總管林德海唱了一聲皇上駕到,他甩了一下袖子,與諸多大臣們一同跪了下去。
「參見陛下。」
晉元帝心情顯然不錯,他步子十分輕快地走到龍椅前坐下,雀躍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隆恩。」眾人齊聲,隨後慢悠悠地起身端正帽檐站定。
祁恆放下茶杯,略擺了擺衣袖,轉動身體,衝上方雙手交疊躬身道:「臣弟給皇兄請安。」
「恆弟免禮。」晉元帝笑呵呵道。
祁恆直起身,回到位置坐下,隨著林德海一聲有本啟奏,勤政殿內頓時人聲鼎沸起來。
「陛下,衛國多次出兵進犯安陵和昭關,近日又有多次調動兵力之舉,安陵和昭關危在旦夕,陛下應早日派人前去鎮守。」
「這事朕已知曉。」晉元帝臉上的笑意淡去,「只是朕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朝中上下有片刻安靜,晉元帝扭頭看向祁恆,「皇弟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祁恆垂了垂眼眸,隨後目光如炬地直視晉元帝,「皇兄能問臣弟,恐怕是心裡早有了想法吧?」
晉元帝有什麼想法,他當然是沒想過讓祁恆上戰場,戰場刀劍無眼。好歹親兄弟,他不至於逼著祁恆去死,無非是希望藉此機會讓宸王交出虎符調動兵力。
至於戰爭結束之後,虎符便自然而然順理成章地回到他手裡了。
這是晉元帝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合理合情。
「既然皇兄這麼說,臣弟自然不能辜負皇兄——」祁恆慢悠悠地開口,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底下的聲音打斷了。
「父皇。」大皇子清朗而自信的聲音陡然響起,他走出隊列,單膝跪下:「兒臣雖不及宸王叔,但是兒臣也願意為父皇分憂,如今邊關百姓有難,兒臣身為皇子,願前往陵安與將士們共同抵禦外敵。」
他說的誠摯萬分,大臣們接連露出改觀的神色,沒想到大皇子到關鍵時候,竟然還有這般赤子之心。
祁恆也露出微微動容和若有所思的神色。
眼看目的即將達成,卻被蠢兒子橫插一腳打斷好事的晉元帝快氣死了,他瞪了祁韶一眼,「你閉嘴,戰場刀劍無眼,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
「兒臣是真心想要為父皇分憂,請父皇成全兒臣一片孝心!」祁韶磕了一下頭,一邊瞥了一眼宸王的方向,他搶了宸王立功的機會,這下該換宸王氣死了吧。
祁韶出了一口惡氣,心裡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