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答道:「我方傷及一千四百三十二人,但都是小傷,無性命之憂。」
「還是多虧了王爺給的這個請君入甕的法子,那孫華盲目自大,還真以為自己占了上風,一路追了過來。」
兩人說著,一同走到了城門。
「主子。」在城門處等候的鄭二立馬行禮。
祁恆下了馬,將韁繩扔到馬背上,同鄭二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何事?」
「皇上下了聖旨,讓主子連同大皇子速度回京。」鄭二低聲說道,「聖旨八百里加急,估計這兩日就要到了。」
祁恆早有預料,因而半點不意外,因為他知道,晉元帝的病拖不起了。
毒素深入,五臟六腑皆已枯竭,即便是百年雪蟾製作的解毒丸也無法挽救。
如鄭二所說,兩日後,聖旨果然到了祁恆手中,護送聖旨的內侍見祁恆接了卻不言不語,又狀似不經意提起宸王妃如今在宮中暫住,想要打消他心底的那些輕舉妄動。
只有一旁臉色蒼白的大皇子面露喜意,那日開戰之時,他偷溜去了城牆上,結果被牆外的大火嚇得慘了,一睡覺就會夢見陵安城外的累累白骨。
而如今可算要離開陵安這個鬼地方了,祁韶感動的簡直想要哭出來,他以後這輩子都不要來這裡了。
大軍是暫時不能離開的,所以只有隨行護送的一千精兵,以及秦越與祁恆祁韶幾人一同回京,一路上輕車行簡,倒是比當初來時要快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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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昏黃的勤政殿內,晉元帝顫抖著雙手將一卷明黃色的捲軸緩慢地放入錦盒中,他的手掌落在捲軸上,隨後靜止不動了。
「陛下。」見晉元帝久久不曾動彈,總管林大海憂心喚了一聲。
晉元帝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林大海顧不得其他,只得趕忙上前替晉元帝順氣。
晉元帝用手巾擦了擦唇,隨後將手巾死死攥在手心裡,「宸王到哪了?」
「陛下喝口水。」林大海雙手捧著茶杯遞至晉元帝面前,「秦將軍的口信,說是後天一早就能入城。」
「林大海,你覺得宸王如何?」
林大海慌忙跪下去:「奴才不敢妄議。」
「朕讓你說就說。」晉元帝面上不喜不怒,饒是林大海伺候他多年也摸不著他此刻的心情,只好小心試探:「王爺打了勝仗,外頭很多人都在說王爺智謀過人,不費一兵一卒擊退衛軍。」
「智謀過人。」晉元帝在龍椅坐下,他無力地擺了擺手,「林大海你下去吧,朕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