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把人攙回座位上,想著還得跟梁芙“聊清楚”,找個理由離席。往回走,瞧見挨吧檯不遠的地方坐著一熟人,方清渠。
洗手間出來,一段走廊到盡頭,是酒吧的後門。一盞廊燈下,梁芙就倚在那兒,手裡夾支煙。
傅聿城走過去,停在跟前。他這白襯衫顯是為了上班所準備,挽著衣袖,紐扣解開兩粒,露出分明的喉結和鎖骨。
梁芙瞥一眼,挑眉,沖他臉上吐個煙圈。傅聿城也沒躲,望著她要笑不笑的,“還是師姐先跟我聊清楚吧。”
梁芙眨一眨眼,笑得無辜,“我有什麼需要聊的?”
“回來兩天,一天跟朋友吃飯,接風洗塵;一天團里應酬,抽不開身。”傅聿城看著她,“……你的應酬是方警官?”
梁芙反問:“你的團建是丁學妹?”
互相看一眼,都笑了。
梁芙想著自己承諾要給他“獎勵”,心裡有些模模糊糊的不安定感,說不上是不是期待。然而越是如此,她越表現得淡定,側著頭打量他,光明正大,一點不避諱。
“傅聿城,去荷蘭一趟,給沒給師姐帶紀念品?”
“……忘了。”
“你這個撒謊精,我不信你。”
“這回真沒騙你。”傅聿城笑說,“機場逛一圈,紀念品都是中國製造。化妝品你也應該不缺。”
“你懂心意是什麼意思嗎?”
傅聿城沉吟,“先欠著,下回給你?”
梁芙笑著剜他一眼,“誰稀罕。”
後門亦有人往來,他倆站著沒說多久話就被人打斷。梁芙把菸蒂投入牆根處的那一堆菸灰里,拽著傅聿城胳膊走出門。
一條後巷,倒還安靜。奇怪今晚月色竟然出奇的好,他倆挨著手臂走出去百來米,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海牙之行的事,南方巡演的事……
不知是誰先停下腳步,在一家花店的屋檐下。已經打烊,但燈還亮著,櫥窗里晾著大盆墨綠色的龜背竹,黃澄澄燈光從葉間漏出來,照亮玻璃窗上拼寫出的花店LOGO。
梁芙隔著櫥窗看了會兒,“哎……”
轉頭要說話,才發覺傅聿城挨得如此近,她被這距離壓迫得退後半步,後背抵在玻璃窗,心臟猛跳,突然就不會說話了,“傅……”
傅聿城一聲未出,撈著她手臂,徑直擁她入懷。
襯衫上沾著汗味和酒味,還有整個夏天溽熱的氣息,熱騰騰地燙著她的眼,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