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傅聿城幫忙刷碗,趙卉挨著他詢問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他沒否認,婉拒了趙卉要看照片的請求,說這事來日方長。
這是活到快二十四歲的頭一遭,傅聿城覺得春天是個這樣生機盎然的時節,以至於他放下了一貫以來對遠慮近憂的警惕心,被突然降臨的壞消息砸了一悶棍。
那天是傅聿城生日。
晴好一陣之後連連降雨,到生日當天也沒停。
傅聿城喊上楊銘和喬麥晚上一同喝酒,同時也叫了邵磊,預備正式把他這位朋友介紹給梁芙。
梁芙和周曇團里有訓練,要結束之後再來。
這頓酒從晚上八點喝到晚上十點,邵磊已和喬麥、楊銘打的火熱,仍不見梁芙兩人趕到。
邵磊揶揄:“梁小姐該不會放你鴿子吧?”
傅聿城離席去外面打電話,門廊外雨勢滂沱,電話沒接通,再打周曇的也是這樣,“嘟嘟嘟”長鳴讓他莫名難安。
直到晚上十一點,周曇打來電話,來不及說清前因後果的焦急,讓傅聿城趕緊去一趟醫院,“……梁芙出事了。”
暴雨讓崇城交通徹底癱瘓,聲勢之大,似要把這座不夜城連根拔起。怎麼坐在酒吧里和朋友暢談的時候渾然不覺。
傅聿城羞愧於自己的毫不敏銳,為什麼不堅決一點,周曇打不通那就打給方清渠,打給梁庵道,打到劇院去……總有一個地方能探聽到梁芙的下落。
醫院病房外已經圍滿一圈人,眼熟的不眼熟的。在這種情況,傅聿城跟最不願見的章評玉打了個照面,然而對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今天不是發難的時候。
梁芙躺在病床上,過多的關注讓她不勝其煩。傅聿城趕到的時候,正撞上她發脾氣,讓所有人都走。
梁庵道小心翼翼求個赦免,梁芙把被子拉上蓋過頭頂,說你也走。
最終他們都沒走,守在門口,也不知道在等什麼,得到什麼指令才能散去。還是梁庵道主持局面,讓大家都先回去。
傅聿城當然沒走,哪怕今天梁芙氣得要拆病房,他也要見上她和她說過話才安心。
候了一會兒,傅聿城嘗試進去跟梁芙說話,章評玉瞧她一眼並沒有阻止。
梁芙在哭。
人縮在被子裡顫抖,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的手從被窩裡拿出來,掰開攥進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