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斂了目光,沒再說什麼,回書房繼續去忙工作的事。
梁芙把蛋糕放進烤箱之後,又開始做午餐。
傅聿城在書房裡聽見她哼歌的聲音,自己沒來由地微微嘆了聲氣——
婚後沒多久,傅聿城漸漸覺察梁芙的狀態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先是興致勃勃地報了烘焙課和料理課,開始成日在家搗鼓這些東西。在傅聿城對梁芙的期許里,從來不包含要她成為一個會持家的人。他喜歡的梁芙,就得十分張揚三分嬌蠻。
他不知道這其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便在一次吃晚飯的時候,提出其實她用不著做這些。梁芙便問他,是不是覺得她的菜不好吃。他說不是,她卻仿佛認定就是如此。之後更加積極練習,變著花樣地做給他吃。
後來她又報了花藝課、縫紉課、茶道課、瑜伽課……點開她如今的朋友圈,發得頻繁,全是與這些相關的內容。
其次是她似乎不太主動願意去舞團,但這是禁忌,凡他想委婉提及關於工作,關於跳舞的事,她就會不高興,說自己有規劃,讓他別管。
有時候,當然,傅聿城覺得多半應該只是自己的錯覺,但確實有那麼一兩回,在她興致高昂地編輯朋友圈文案,或者拉著他去參加她上課時認識的那些主婦舉辦的家庭聚會時,傅聿城微妙覺得:
梁芙似乎是拿了一個“新婦”角色的敬業女演員,婚禮便是開機儀式,婚禮之後,她全身心投入,兢兢業業,心無旁騖。
而他只是一個配角,有沒有都無所謂,就像婚紗照里,新郎永遠只是用來襯托新娘魅力的一件擺設。
當然,他也安慰這只是自己胡思亂想。兩人滿打滿算也已戀愛兩年多,該是進入細水長流的階段了。既然梁芙喜歡研究這些,隨她高興就好。
只是關於自己工作方面的事,他決定以後能不能提就不提了,不若把時間省下,順著梁芙的心思,多誇誇她蛋糕做得好吃。
·
晚上,傅聿城單獨去赴邵磊的約。
這廝如今和他律所的那位美貌前台取得一些進展,成日在女神面前鞍前馬後,極其難約,一約就推辭,加之梁芙各類課程排得滿滿當當,陰差相錯的,這兩人至今都還沒碰上頭。
他倆找個餐吧,吃飯和喝酒一併解決了。
邵磊見面先開嘲諷,說他面色紅潤,一看就被婚姻生活滋潤得極好。
傅聿城懶得理他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德性,兩人先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提及丁詩唯。丁詩唯畢業之後沒留在崇城,聽說是北上去首都打拼了,如今沒什麼音訊。
酒過三巡,邵磊忽說,“老傅,上回,你憋不住跟我傾訴的那件事……”
傅聿城神色淡淡:“怎麼了?”
“上個月去青島出差,碰見個你院畢業的同僚,他老婆以前在你老婆工作的舞團做過人事。他們不知道我跟你是朋友,反正不知怎的,就聊到了你上回提的那件事。你知道我這人八卦心重,就多問了幾句。反正,和你上回說的情況,是八、九不離十,事兒肯定是真的,舞團里凡是待了七八年以上的老演員,應該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