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梁芙陷入沉默,殷切地問:“……梁老師,你願意幫忙嗎?”
梁芙學的是古典芭蕾,對現代舞接觸不多。她沒有一口承諾,拿回今日錄下的視頻,說研究之後再給答覆。
但到底是上了心,回去之後就聯繫業內從事現代舞編舞工作的朋友,專門去對方工作室拜訪學習。現學現賣,回去照著歌曲做編舞,得空去朋友的工作錄DEMO。
前前後後,花去她兩三周的時間,崇城也迎來了一次降溫。
那天回家,她望著還放在沙發上的購物袋,想著天已經冷了,傅聿城的冬衣和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都還在這兒,怎麼始終沒聯繫她過來取。
她把那衣服抖出來,攤在沙發上,瞧了一會兒,摸過手機。
躊躇再三,電話終究沒有撥給傅聿城,而是另給程方平打了一個電話,打聽事情。
傅聿城第一個案子了結,跟同組朋友一道出去吃飯慶祝。喬麥幫著做了些文書工作,也被捎帶上了。
盛情難卻,這晚傅聿城酒喝得多,頭一回醉。
喬麥印象中沒見傅聿城醉過,他是十分克制的人,哪怕大家都醉癱了,他也要做最後那個清醒的人。
喬麥酒量淺,喝得很少,自告奮勇承擔了送傅聿城回家的任務。
費好大力氣將人攙到后座上,傅聿城靠著椅背一動不動。司機剎車,他便似難過地“唔”了一聲,喬麥坐立難安,好怕他吐在車上,讓司機將窗戶開了半扇,以防萬一。
車被一長串的紅綠燈堵在半道上,喬麥聽見傅聿城嘟囔了一句什麼,以為他要人幫忙,坐得靠近了些,湊攏低聲問:“學長,怎麼了?”
傅聿城醉得迷迷糊糊,皺著眉頭,說的是:“……阿芙,冷,窗戶關上。”
喬麥愣了下。
等下了車,傅聿城似乎清醒了些,請她去幫忙買瓶水。
喬麥在附近找到便利店,買了瓶冰水,往回走,便看見傅聿城坐在路牙上,手裡拿著煙,襯衫的領口敞開,人瞧著有些頹廢。
喬麥早發現了,傅聿城搬出來租房住,每天加班到凌晨也沒見家裡來電話催過,這個狀態無論如何不像是正常的已婚男人。
路面上散落一堆枯葉,絞進疾馳的車輪里,又飛遠。
喬麥遠遠站著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把水遞出去,聲音輕鬆,笑說:“學長……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跟梁學姐吵架了?”
隔了半晌,傅聿城才“嗯”了一聲。煙霧攏住他的眼睛,他低頭望著不知道何處。
喬麥不好多問,挨著他一米遠坐下。草叢裡有石子,她揀出來在水泥地上亂畫。挺冷的天氣,起了風,吹一會兒手就覺得涼。
傅聿城卻穿得很單薄,西裝之外只套了一件薄風衣。
喬麥莫名的,有點惆悵。
傅聿城喝過水,起身道:“你怎麼回去,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