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嚴肅地搖頭,“不,我說真的。你這個人,其實不太懂得趨利避害,也不會說漂亮話。你好像有一種獻祭精神。為了活得坦坦蕩蕩,你寧願活得辛苦一些。”和他過於漂亮的外表真是太不相稱了。
傅聿城笑了,“這是你的新感想?”
“算是吧,”她吹涼塑料湯勺里的餛飩,整個送進嘴裡,含混著說,“……反正我對你好像永遠有一種新鮮感。”
“十年之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那就賭一把!”
“賭什麼”
“賭個大的吧。”梁芙笑嘻嘻看著他,“每人挑戰一項最害怕的事?”
“你害怕什麼?”
“……蛇?”只是說到這個字,梁芙就打了一個寒噤,“你呢?”
“蹦極。”
“不是吧?這有什麼害怕的?”梁芙說出口就怔了一下,意識到蹦極大抵會讓傅聿城聯想到其父親的死亡。
傅聿城也意識到她意識到了,只是笑看著她,漂亮皮囊總賦予他一種看似玩世不恭的特質,“那你好好愛我,十年之後見分曉,千萬別輸。”
“不會輸的!”梁芙不服氣地說。
這一餐餛飩,他們快吃了半小時,影響大伯收攤回家,總覺過意不去。大伯卻笑呵呵,婉拒了他們多給的小費,囑咐回去注意安全。
還是走路,走到走不動了,才在路邊攔一輛車。
梁芙側坐著,整個身體靠在他身上,嗅著他白色襯衫領口的一股淡香,應該是家裡洗衣液的氣息。
“你媽媽曾經說了一件事,讓我很在意。”
“什麼事?”
“她說你讀小學的時候,曾經收集過水滸英雄卡,後來有一天全送人了,此後也沒再收集過。為什麼?”
傅聿城笑了一聲,“這麼幼稚的事,你也想知道?”
“想啊。你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
傅聿城頓了頓,和她講了那件交換卡片的往事。梁芙聽著,眨了一下眼,幾乎是福靈心至地想到了婚禮的那天晚上,他將她從昏沉的睡意之中打撈出來,固執追問。
梁芙嘆了一口氣,“你啊……你當時就應該直接問。”
“問誰?”
“問……問你那個同學!直接問他,你真覺得宋江很珍貴嗎?和花榮一樣珍貴嗎?如果他說是,你把他打一頓;如果他說不是,你更要把他打一頓!”她摟住他的後頸,湊過去吻他,心裡難過得不行,“……因為那確實不對等。他活該挨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