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載明先生。”
奇載明正沉浸在自己的想念中,身後忽然傳來喚他名字的男聲。轉過身,就看見崔達布站在路燈下,他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崔記者?”
“奇先生好記性,居然還記得我。”
對於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崔記者,奇載明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真是奇怪。“當然,不知道崔記者找我有事嗎?”
看著奇載明那禮貌中又透著疏遠的態度,他的心中又泛起了一絲委屈與怨憤,“奇載明先生現在真是人生得意啊!怕是早已忘記自己那可憐的母親和弟弟了吧?”
“你是誰?”奇載明聽到崔達布的話後,神色突變,厲聲問道。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得好,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從母親帶著我跳入冰冷的大海中,我就已經失去了身份,都是你,你當初為什麼沒有出現,為什麼就這樣拋下了我和母親?”崔達布早已失去理智,淚流滿面自己卻渾然不知。
奇載明被他一連串的質問驚住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自己最親最親的弟弟。自從得知母親和弟弟投海自殺的消息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奢望,哪怕他設想過會在某個地方遇到父親,卻從沒想過弟弟會這樣健健康康地站在他的面前。“河明啊,不是這樣的,那天晚上我是被騙到電視台的,他們把我扣在那裡,我根本沒有辦法,我根本沒有辦法啊......”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即使過了那麼多年,他依然渾身顫慄發抖,那種憤怒又無力的感覺又重新喚起了痛苦的回憶。”
崔達布在來之前設想了無數種反駁奇載明的措辭,到了當下,目睹了他那痛苦不堪的面容,他才明白自己的嘲諷與質疑都不過是自欺欺人,他只是想為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找一個發泄口。他只是不知道該埋怨誰?埋怨社會?恨宋車玉和電視台?怨恨母親?他不知道,他只能傷害這個最親最近的哥哥。他錯了,錯的離譜,他只是埋怨他為什麼不能夠早點來阻止母親,這樣,母親就不用離開,海水真的好冷............
“哥............”
“河明.........”
奇載明和崔達布緊緊的擁住對方,無比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聚。
冷靜後的二人,安穩地坐在奇載明家中,兩人交流著這些年的生活,你一言我一語,尤其是在得知父親犧牲的真相時,崔達布也忍不住咒罵了那幾個無恥小人……他們都明白,造成他們家庭悲劇的因素有太多,他們沒有辦法一一報復,能夠做的只有向前看,過好接下來的人生,這次是對父親母親最好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