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藍睜大眼睛,眼裡閃過一絲驚恐神色:“你說真的?”
宿春點點頭,然後門又被拉開了,這一回出來的是容止。幼藍一驚,不信也信了,公主平日是最信任容止的,可今日一大早居然連他都趕了出來,她端著盆猶豫著不敢進。
“宿春……怎麼辦?”
“我幫你,若是我有不測,來年多替我燒些紙錢。”說罷卻是搶了她的盆。
幼藍鬆一口氣,推到一旁,她身後的另外兩個婢女則惶恐地看著她,大家都知的山陰公主的脾氣,這一會子躊躇不敢進。
“公主,宿春為你更衣。”宿春道,想來這位就是楚玉,她心裡安定不少,聽到楚玉喊她進來,她先在腹中打了一遍草稿,反正楚玉也不會去專門查一個婢女。
她現在最急切的事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宿春得了楚玉的話,將盆放在牆邊的六角盆架上。
眼前這個人與山陰公主是同一具皮囊,可靈魂已經換了,
楚玉抿唇,視線落在她身上,隨後道:“你們兩個出去……宿春留下來。”
兩個婢女巴不得如此,欠身一拜緩緩褪去,屋內光線不是很強,楚玉淡淡吩咐她靠近一些。這個時候她有膽去看楚玉,但半垂著眼帘,臉上掛著不安神情。
經過一段簡單對話做鋪墊後楚玉問到了山陰公主身上。
“公主名楚玉,封號山陰。”
果不其然,宿春看到楚玉一瞬間的驚愕,同她第一次一樣,在歷史的洪流之中,變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粒。遠離親友,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只不過她是公主,宿春卻是一個婢女。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必然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
宿春並不打算同楚玉透露自己的身份,畢竟,她不想打亂原有的劇情,之所以去頂替幼藍,她是怕以後宗越殺人之時會誤殺她。
她想活下去。
幾日之後,公主府的人都察覺到山陰公主變了,幼藍說,公主像是徹底換了一個人一樣,實際上,卻是如此。只不過礙於皮囊是一樣的,沒有人敢懷疑,除了容止。
公主換了核以後宿春終於不用過的提心弔膽了,正好這幾日都是她守夜,公主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叫人服侍,看起來就和帶薪休假一樣,爽的妙不可言。
這幾天宿春也算了算原主的財產,除了一些簡單的髮飾之外,便是幾吊銅錢。在手上顛了顛,是沉甸甸的感覺。她打算攢夠了錢就跟楚玉討句話,出公主府。
這個時候是魏晉南北朝時期,雖然沒有大一統,卻在向統一的方向發展,庶族和士族之間等級分明,中外文化交融,是歷史上一個重要時期,她如今身在歷史之中,等錢夠了,消了奴籍,她就來個魏晉旅遊,死了也罷,總歸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