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終於搖搖頭有點表示了,但依舊不出聲,跟個木頭似的,手上動作一重,宿春立即就齜牙咧嘴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她一個人在那兒問,墨香偶爾抬眸,多數時候心裡都在懷疑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
半天問不出一個屁,宿春自嘲了一下,手腕一動,鎖鏈便一響。
“容公子若在,請幫我傳句話。就說……”她後面還沒說出口,墨香卻打斷了。
他嗓音淡淡,眉眼亦是如此,狹長的鳳眸里含有一絲厭惡。
“你想怎樣,容公子於你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你若再問,鏈子再加一條。”墨香冷道。
宿春窺他一眼,微微一嘆,仰面倒下後往裡一滾,心裡有點清楚,墨香怕是生氣了。容止就是他身上的逆鱗,他可自毀容貌跟隨容止,在他心裡,怕是什麼都抵不過容止那人。宿春現今這樣,跟容止肯定有關係。
她閉了閉眼,突然想起來容止跟山陰公主似乎是被綁定在了一起,若是離得遠,身體怕就支撐不住了。
“容止身體如何?”她趁著墨香為關門,忙問道。
“嗯?”墨香一滯,忽憶起容止慘白虛脫的模樣,急急離去。他跟了容止不少時間,卻似乎還沒這一個婢女熟悉,真是……奇怪。
*
“公子!”墨香在容止屋外道。
很久裡面才道了聲:“進來。”
屋裡光線不強,一盞豆大的燭光搖搖晃晃,容止才擦拭了唇角的血跡,虛弱一笑,看著卻是溫潤端方。
“公子你……”墨香心疼,跪在他面前不敢靠他太近。
“你來找我,可是她要同我說什麼嗎?”容止先問道。
對著他的眼,墨香如實說了之前屋裡的一切。聽笑了容止,他擺擺手,道:“我大概明白了,你日後不要聽她說的任何東西。另外,不要叫公主知道了。”
“是。您的身體如何?”墨香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告訴你的嗎?”容止輕輕一笑,像是一粒小石子落在平靜的湖面,眼眸里的黑沉有了一絲波瀾。
墨香點頭。但見容止遞給了他一杯茶:“知道太多未免不是壞事,我的身體我清楚的很,你且寬心,只需繼續待在公主邊上即可。”
那一杯茶倒映出他歇了偽裝的臉,那一刻竟有痴傻的神態浮現。
……
容止目送他離開,夜色深沉,微風拂著髮絲,他的衣衫上仿佛綴滿了星光,面容帶著一絲恬靜,吹了會風他起身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想起宿春他面上的笑容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