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在外面敲了敲門,道:“若是醒了,便起來吃飯,我有話同你說。”
宿春快速把自己打理了一遍,出來時天開始變陰了,容止讓她先吃飯。宿春偶爾抬頭看這個人,他都是微微笑著的樣子,眼珠子烏黑圓潤,穿著白衣,只是比她大一點的樣子,不知不覺她就仿佛忘記曾經神化了的容止。
“公子要和我說什麼?”宿春問道。
容止不急,讓她先吃完,自己轉頭看著窗外的天,隨後視線落到外面的侍衛身上。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看的緊緊的。
“你如今十六歲,過了年便十七,一般姑娘家這個時候已經成親了,你卻還孤零零的。正是好年紀,如此蹉跎在我跟前,我實在過意不去。”容止溫柔道,“公主已將你賜給我,賣身契當日已經燒了。戶籍之事我昨日已經辦妥,只是不知你有沒有心悅的人,若是有,我便幫你一把。”
他說完這些,宿春拿著湯匙的手一抖,竟沒拿穩,湯都灑了一些到外面來了。
宿春呆了,十六歲,未成年,天天做婢女,她能看上鬼?不過既然是容止說的,她心裡微微亂了,他在愁她的婚事,想把她嫁走。
他對自己好,約莫是長輩對小輩嗎?她今天碰到現實的石頭,腦子稍微有點清醒了。男主是高嶺之花,她是狗尾巴草,不同物種,跨界太難。
日後他還是北魏的國舅,相比之下,宿春真的就是一隻隨隨便便即可捏死的小螞蟻。她心裡日了狗,臉上表情一時僵硬。看著容止,好半天道:“無。”
容止似乎早就猜到了,輕笑一聲,隨後起身,把自己的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安慰道:“無礙,我會給你挑一門好的。”
大氅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宿春沒來由的急躁溢滿心房,居然就撲到前面抱住了容止的大腿。
“我不想嫁人,我還小。”她急道。
容止把她拉起來,揉了揉她臉上的肉,就跟安撫自家的狗子一樣。口中道:“不小了,旁人同你這麼大,已經做了母親了。”
宿春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放心。”容止最後說。
宿春:她放心個鬼呦……
容止說到做到,第二日講明了要嫁宿春,總歸是個婢女,加之山陰公主被軟禁了,他的消息傳不到,何戢後面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