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不停翻動著滑鼠圓球,屏幕頁面便緩緩往下走動,偶爾他還會伸手打幾個字,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屏幕上的文檔便多了一些備註。
忙了會兒課業,陳風停下手裡的活,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後頸,左右擺頭放鬆肌肉。
收回捏脖子的手,他忽然有些錯覺,感覺手心裡飄來一陣干炒牛河的味道。他楞了楞,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那個冒失的女孩此刻在幹嗎?還在為幾天前馬路上的衝突不快嗎?”
最近的衝突總在不經意間跳出他腦袋,他有點沒轍,於是頭枕著椅背看著窗外的樹枝剪影發呆。
她傷害過自己嗎?陳風自問,肯定地搖了搖頭。那份信的確寫得讓人有點無語,但她並無惡意,自己大可視若未見,又幹嘛這樣居高臨下為難別人?
再退一萬步說,她就算寫了、投遞了又如何?自己就該像個法官一樣對她進行審判,假裝像個受害者一樣還給她傷害?然而實際上,她真的並未傷到自己絲毫。
“你果然是中招了?” 陳箬忽然出現在門口,審視地看著桌邊的陳風,淡淡提醒:“相信我,這不過是一種手段,你可別當真,也千萬別在意。”
陳風沒在意陳箬的話,只顧自己發呆,他回憶著那天的衝突,暗暗想:是我的感覺出了錯嗎?她在說抱歉的時候,是那樣不給自己留有餘地,漠視自己的難堪,把傷口翻開,和看客們一起嘲笑?她這樣討厭自己嗎?
“我很後悔,同意張青把情書交給她的輔導員,本來這件事可以翻篇了,現在卻搞砸了。”陳風忽然開口,平靜淡然。
陳箬依然站在門口,不以為然道:“不必擔心,我再給學校去個電話,這事幾秒後就能徹底翻篇,不會產生任何負面影響。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可別陷進去了。”
陳風露出嘲諷的笑:“你想多了。”
陳箬依然說:“說一句現實的話,你應該也有感覺,她配不上你!”
“你的話向來現實,”陳風笑笑,半諷刺地說:“在你眼裡,誰又配得上?你衡量的標準是什麼?掌握多少流動資金?住多大的房子?一個月的花銷是多少?能掌控的公司規模有多大?以後能將利益最大化到哪個程度?如此種種,是嗎?”
陳箬微微蹙眉,她雖不介意陳風的想法,卻還是被他這樣一頓問攪得心生不快。她吐了口氣,掩飾著面上不快,口氣冷淡地說:“我再提醒你一次,她不特別,只是因為在你那裡丟了臉,只能硬著頭皮假裝很清高”
“那就這樣認為吧。”陳風起身,合上桌子上的電腦,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