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阿爺快別哭了,我過得很好,也能照顧自己的。」
他輕聲道。
「小少爺怎能叫我阿爺?這可使不得。」
老管家低咳一聲,也不理花滿樓「可小時候我就是這麼叫您的」嘀咕,轉頭又看向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的宋青書:
「這就是小少爺信上說的宋青書宋少俠了吧?小老兒失禮了,少俠快請進府。」
邊說邊側身相請,順勢用衣袖拂了拂眼角溢出的淚水。
宋青書頷首一禮:「打擾了。」
便隨著花滿樓一起,在老管家的引路下入了府。
花府是典型的江南園林建築,以水景見長,水石相映,與宋青書生活了十幾年的武當,和前段時間暫居的白雲城城主府,都是不同的風格。
加之花家底蘊深厚,這一家人根基所在的府邸祖宅,更是用心修建,其中處處透出的精緻奢華自不必提,不少看似平常的景觀中透出的匠心獨運,才是每每不經意中被人察覺,最會為之驚嘆驚艷的。
宋青書一路走一路分心觀景,很快便來到了前院正廳。
「老爺!夫人!小少爺回來了!」
伴著老管家的高聲通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地響起,須臾之間,從正廳里便奔出了一個外表看來不過四十上下,容貌十分明媚秀麗的婦人。
「七童!」
她口中輕喚著,一把便將花滿樓按在了懷裡!
花滿樓自是要比花夫人高上不少。
然而此刻,他卻甘願佝僂著身子,被花夫人按在懷裡,聽她帶著哭音說自己,「你這狠心的孩子!便是你當初說要離家獨自生活,我與你爹又可曾硬拉著不讓?怎麼就忍心連封書信也不寫了回來!我竟是白生了你!」
花家老爺晚了媳婦兒一步出來,見花夫人抱著小兒子哭得傷心,花滿樓雖一臉無奈,卻也並未出言爭辯,只抱著花夫人的肩膀任她哭泣埋怨,而一旁那位應是小兒子信中所說,日前才剛剛結識的至交好友的白衣少年,則神色淡淡地看著,雖目光平靜,卻隱隱也有幾分笑意。
花如令當下便壓下了出言勸阻自家夫人的念頭。
好在花夫人不過哭了片刻,便自己止住了淚水,邊拿了帕子有些難為情地擦著眼淚,邊才分出心神轉眼望向宋青書:
「這就是七童近來新交的朋友了吧?果真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
——決口不提自己剛剛的失禮。
如此應對倒是避免了可能出現的尷尬局面,不得不說這花夫人也不愧是花滿樓的母親,花家的女主人。
宋青書也自然不會去提令人尷尬的話題。
他彬彬有禮地與花夫人見了禮,又在花滿樓的引導下與花如令、花家六位兄長各自見禮。
一番寒暄,眾人攜手進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