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
……又被繞進去了!
他忍不住抬眼去看對面的宋遠橋。
卻見後者眼帘低垂,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觀杯中茶的專注之態……
總之根本靠不住!
一旁俞岱岩、張松溪與莫聲谷三人也是有樣學樣,一時好似都對自己杯中茶水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興趣。
宋青書:「……」
突然有種除了太師父,他娘親才是武當第一人的感覺……
他輕輕嘆了口氣。
「娘,莫再逗我了。」他道。
許是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凌雪雁臉上的難過、哀婉、悲傷……等等等等神色頓時一空。
她伸出手指輕點了點兒子的額頭:
「你怎知娘便真的是在逗你?如此重要之事不事先與你爹和太師父說好,便輕易應下與他人的約定,若武當有要事需你留在元國,十年內不得出國境一步,你聽是不聽?屆時你與你那友人的約定又要如何作數?」
看著宋青書聽得自己所言,一臉愕然的模樣,凌雪雁搖了搖頭,神色中有無奈也有寵愛。
「青書,你要下山歷練行走江湖,娘自不會拘了你去。娘雖捨不得,卻也知我兒的眼界斷不該被這一方小小的元國江湖所限,你定能成為如你太師父一般了不起的人物。」
可約定也好承諾也罷,那卻不是能夠輕易許下的東西。
凌雪雁了解宋青書的品性,他絕不是背信棄義之人,故而她今日便要讓他學會,任何時候都要三思後行,任何承諾在出口之前,都要事先考慮能否真的做到有些時候,單只有決心是不夠的,更要考慮客觀因素是否允許這決心實現。
她眼波柔和,看著宋青書臉上一絲迷茫之色慢慢消失,眼神重又變得清明堅定
「謝娘親教誨。」
他鄭重道。
凌雪雁彎起眼睛,笑容溫柔又明麗。
她輕撫了下宋青書的臉頰,轉眼看向眼中帶著幾分訝色,同樣也正向她自己這邊望來的葉孤城:
「這位便是青書帶上山來的客人吧?抱歉,見笑了。」
葉孤城起身拱手一禮:
「伯母無需言歉。」
凌雪雁:「…………」
伯母?
這……真沒叫錯?
雖看著還算年輕,面上也並未蓄鬚,但這人看來比七弟還要年長几歲,比凌雪雁自己更是小不了多少,叫她做「伯母」,這當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