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那火勢熊熊,想到田中栽培的各種珍貴藥物經此一難,恐怕十不存一,心下不由又是難過又是可惜。
有心也想趕去那邊幫忙,卻見身邊眾人將他環繞在人牆中央,面上神色俱是十足嚴肅戒慎,雖不知他們是在警戒什麼,張無忌卻也明白眼下不是由得自己任性的時候,於是只更緊揪住宋青書的袍袖,又任由殷素素握緊自己的另一隻手,乖乖待在眾人的保護圈中沒有出聲。
一時間,小屋前的這片空地上竟是異常安靜,眾人耳中所能聽聞的,便只有屋旁小溪潺潺的流水聲,和屋前那幾名張無忌尚未來得及醫治的傷者哀哀的呼痛聲。
聽久了,張無忌心下便有些不忍。
「青書師兄。」他拉了拉宋青書的衣袖。
後者聞聲低頭向他看來,「何事?」
張無忌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猶豫,不過見宋青書只是目光平和望著自己,眼神中並無分毫不耐,他還是鼓起勇氣,小聲道:
「我還有幾位病人沒有診完。若只是待在屋外便好,可能讓我去為他們把完脈開了藥方?」
宋青書看他神色認真,又有些小小期盼,想了想,轉頭看向沉吟不語的張松溪:
「四叔?」
張松溪面上有些遲疑,不過看著那一地虛弱倒在牆角的傷者,其中甚至還有個看上去比張無忌還要小上一些的少年人,又見小侄兒滿眼期望地看向自己,便洒然一笑,道:
「罷了,便隨你。」
張無忌聞言神色一喜,當即便一馬當先邁開步子,向那些傷者快步走了去。
眾人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這蝶谷位置原本十分隱蔽,除明教中人外,江湖上知悉此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然而張翠山一家的到來,卻讓緊隨他們腳步追擊至此的各路覬覦屠龍刀的江湖人士,發現了這處所在。
又兼張無忌醫術有所小成以後,對前來求治傷病的江湖中人幾乎來者不拒,故而最近幾個月間,前來蝶谷求醫的人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還多。
今日等待張無忌問診的傷者還算少的,且宋青書他們抵達以前他已經診治過了其中的大半,如今只餘下五六名傷者,或躺或倚在牆沿下的空地上等他診脈。
好在這幾人的傷病雖然罕見,卻基本都是張無忌曾從胡青牛那裡請教過療法的,當即下筆如飛,一張又一張的藥方被開了出來。
很快,他面前就只剩下那個瞧著比他還要小上一些的少年人了。
此時他正面色慘白,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傷,只能躺在地上發出一陣陣微弱的喘息,見張無忌向他走來,眼中更是帶上了幾分希冀。
張無忌看得一陣心軟,當下便想安慰他幾句,然而未等他開口,忽而旁邊林木一陣響動,本就保持著高度戒備的武當眾人聞聲轉頭,忽然幾道金芒閃爍而來
正是那潛藏已久的金花婆婆趁眾人戒備略有鬆懈的當口,出手偷襲而來!
「叮!」「叮!」幾聲,卻是張松溪揮劍擋開了疾射而來的幾朵金花。
師兄弟幾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俞岱岩和張松溪便已飛身而起,向那葉聲微響的方向追擊出去。
留下武俠眾俠中武功最高的俞蓮舟,與宋青書、葉孤城兩人偕同張翠山夫婦,保護張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