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能使個障眼法,換上身乾爽的衣物卻讓他人看不出來,但宋青書總覺得若當真那樣做了,那他就輸了。
於是只能跟著坐到了火堆旁,擰乾衣角,慢慢等著烘乾衣衫。
他正心中彆扭地生著自己的氣,背後忽地貼上了一隻手。
宋青書詫異轉頭,下一刻,卻只覺從背後與葉孤城伸來的那隻手掌相觸的地方,一股暖意猛然擴散開來。
片刻之後,他身上從內到外已是一片乾爽,便連每一根髮絲,都再感覺不到一絲水汽……
宋青書眨了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聽殷梨亭在一旁笑道:
「葉城主,怎能如此嬌慣青書,不過是一點雨水……」
哪裡就至於用內力幫他將水汽盡數烘去了?
這也未免太過嬌縱了些。
卻見葉孤城一臉淡定道:「青書內力渾厚,本不需我多此一舉,但我與他相處日久,察覺他似乎並未被教導過如何使用內力烘乾水汽,一時下意識出手……還望六俠莫要責怪。」
殷梨亭:「…………」
你幫我侄兒烘乾了衣服讓他好受許多,我有什麼好責怪的……_(:3)∠)_
不過就是習慣性謙虛一句麼,怎麼感覺葉城主在說察覺青書似乎並未被教導過如何使用內力烘乾水汽這句話時,好像有點責問的意思啊……
殷六叔莫名心虛。
宋青書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內力還能這樣用。
他平時使術法使得習慣了,這樣生活上的小技巧,壓根兒就沒往內力上想過。
此時見葉孤城說得理所當然,自家六叔一臉狀況外,心中不由一陣好笑。
他笑眯眯道:「六叔可別冤枉阿城,怎麼就是嬌慣我了?好友之間,互相幫助能叫嬌慣麼?江湖兒女為兄弟兩肋插刀,能叫嬌慣麼?」
殷梨亭聽他狡辯,一時好氣又好笑。
他伸手點了點宋青書,笑罵道:「就你道理多!」
宋青書洒然一笑,不接話。
原本破廟中因這一場大雨而生起的略有些沉悶的空氣,也因為這叔侄倆之間的一番對話而變得輕快了不少,旁邊一直默然不語的喬峰,嘴角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五人於是一邊談笑著,一邊喬峰和殷梨亭借著教宋青書和段譽如何用內力烘乾水汽,將自己身上的衣物也盡數烘乾了。
之後他們又烤了些乾糧就著白水吃下,如此等了許久,終於,廟外雨聲漸歇。
五人收拾好行囊出了破廟,翻身上馬,沿著已被雨水沖刷得幾乎消失不見的絲絲痕跡,一路再度追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