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宋青書聞言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不是閣下先問我因何發笑,我才回復閣下的麼?」
如今怎麼就變成是他在質問她了?
這口無名無實的黑鍋,他可不背。
而師妃暄,則再度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
原本就是她先問的人家為何發笑,人家現在答了,笑的是她沒有自知之明,沒名沒姓散人一個,竟跑到秦王面前,與他請教為君之道!
那麼請問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不妨亮出來給大家看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與李閥二公子當面討論這「為君之道」。
若你拿得出來,自然人家便不會再多說什麼。
若你拿不出來,還不許人家笑你不自量力?
師妃暄窘得滿臉通紅。
宋青書見她又被問住,一時竟是沒了言語,不由搖了搖頭,頓時對她敵意大減——原本以為是與那賊禿同樣,明明內心欲丨海翻騰,野望滔天,表面卻要做出一副自在清淨、無欲無求,以身飼魔、普渡眾生的高潔模樣來的偽佛修。
現在看來,是不是偽佛修尚未可知,但這小姑娘,嘴上功夫比起那賊禿來,卻是差得遠了。
三句兩句便被他繞了進去,遲遲轉不出來。
若以這等辯才,也能將江湖攪個血雨腥風,令天下英雄競相折腰……
宋青書覺得,自己大概不該懷疑慈航靜齋用心險惡,而當真要懷疑一下,自古至今,這片國度所有開國皇帝的腦筋了……→_→
對師妃暄此人失了興致,又因多在酒館中停留了一會兒,也將玄清好生安撫了一番,令他不再縮在自己衣袖裡,不肯冒出頭來,宋青書心中,便又有了去意。
只是,他一聲「走吧」尚未出口,忽聽角落裡,師妃暄壓低的聲音,帶著比之前更甚的冷意,重又響起。
她道:「先生果真辯才了得,三言兩語,倒便令一切都成了秦某之過,秦某佩服。只不知,先生曾言自己實乃他國之人,不知秦王之名,若當真如此,又為何因秦某之言發笑?先生……不是不知秦王,亦不知秦某麼?」
那麼,又怎會知曉秦王身份貴重,不是她區區一個無名之士可以輕易請教的?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