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我?怕我對你做什麼?每個晚上武器都不敢離身。」
其實從離京那日開始,姚晨就這樣了,身體就像從什麼都懶洋洋提不起勁的鹹魚自動調整為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的臥底狀態,本能地對一切開始分析、算計、懷疑,好像穿上了女裝,他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一台精密計算十二個時辰不休息的機器。
「我一直如此,孤身行走江湖,我功夫又弱,不得不隨時提防危險,我若不信你,何必帶你來江南呢?我只是太害怕了……」姚晨放軟了語氣,伸手去拉小狼狗的衣擺。
朴嘉言側身一閃,便躲了過去。
姚晨愣了愣,在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花言巧語,你以為哄一哄,我就像條狗一樣乖乖聽話了嗎?」
那些懷疑,那些不安,在長時間的壓抑後,在暗處互相催化,醞釀成洶湧熾熱的岩漿,表面一派平靜,實際地殼下面已經是翻江倒海,滾滾岩漿眼見就要衝破地表,而今日姚晨與郭軼相談甚歡的場景,就像在薄薄的地殼上跳舞,一腳踩下去,脆弱的地殼咔地一聲裂開,湧出能把人熔化的岩漿,朴嘉言終於爆發了。
姚晨這時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朴嘉言散發出的氣場極具壓迫力,可能是習武的緣故,也可能是爆發的情緒太過強烈,讓姚晨透不過氣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就算對我用美人計,也該有誠意一些罷?」
朴嘉言把他摁回到床上,去解姚晨的腰帶,後者抓住他的手,卻根本阻止不了那雙執拗堅定的手,他緊張得手心出汗,手指抖得控制不住,黑暗中錦衣衛千戶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姚晨十分心虛,不敢與之對視,害怕地閉上眼睛,扭過臉。
朴嘉言捏住姚晨的下巴,令對方不得不直視自己,壓低聲音,諷刺地說:「你要喚隔壁的郭大俠過來嗎?」
姚晨渾身僵硬:哈吉馬!他來了情況更遭啊!!
他急得滿額頭都是汗,郭軼認的是侄女,看到他男兒身不就發現他冒充原客棧老闆娘之女了嗎?盛怒之下不得拿劍把他捅個對穿啊?!
然而,要是被小狼狗發現自己的真實性別,他就註定要失戀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長相身材合自己胃口、對自己有幾分真心的對象,眼見就要離自己而去了……
女裝大佬的身份馬上就要被戳穿了腫麼辦?女裝一時爽,脫衣火葬場。
在線等,挺急的。
姚晨的抗拒,被朴嘉言解讀為另一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