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計劃被破壞,那錦衣衛居然給逃了,賠了夫人又折兵,謝玄咬碎了一口牙。
此時要以最快的速度收場,只要證明了姚晨的女子身份,洗脫其嫌疑,就能到此為止,及時止損,為此他還向浙江巡撫施壓,欲速速了結此案。
然而,官府就像一隻慢騰騰的老烏龜,正正經經地開始辦起案來,先是仵作差役查探現場,又是盤問侍衛僕從一一記錄口供,他們甚至要求對當晚住在謝家的江湖人士進行查問,把謝家搞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甚至驚動了謝老爺子。
「糊塗!」謝老爺子平時和藹可親,見人三分笑,看著樂呵樂呵的跟彌勒一般,此時面上卻是一片寒霜,目光如割人的刀子。
「孩兒知錯。」謝玄跪在老人面前,全無半點氣定神閒之態,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濕,顯出深色的水漬。
「你錯在哪兒?」老人怒容未減,沉聲問道。
「孩兒不該擅作主張,算計錦衣衛不成,反而惹來官府追查。」
「哼,你擅作主張的豈止這一件事!」
謝玄知道父親指的是洛書盟,他急於立功立威,想通過擴張地盤在此輩謝家人中樹立權威,導致洛書盟捲入販賣軍機叛國案。兩年經營,無數錢財,付諸東流。心急之下,他又想借比武招親翻盤,結果仍然失敗了。
「把爛攤子收拾乾淨,下去吧。」謝老爺子閉目嘆息,再睜開時眼裡已經看不出情緒。
謝玄如蒙大赦,戰戰兢兢地退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靜室中隱隱傳出老人的聲音,似在與人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
「謝玄志大才疏,不堪重用……君子棄瑕以拔才,壯士斷腕以全質……」
夜裡,有人偷偷潛入監牢,打開了姚晨的牢門。
姚晨這時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手無縛雞之力,身上的武器暗器都被繳了,那獄卒差役當時看著能堆滿滿一桌的暗器毒藥也是無言。
「你們可要給我好好保管,光那迷藥就十兩一小包,我出獄後要是少了一樣……哼!」
姚晨本來睡得就不好,夜裡太涼,不大安穩,他聽到動靜,受驚醒來,就看到燭光下熟悉的身影。
他露出一個笑來,嘴上習慣性花花,埋怨道:「冤家,怎麼才來?」說完才想起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略收了笑,有些不安地看著小狼狗。
朴嘉言不是不心疼,不擔心,匆匆向上頭報告了消息就往此處趕來,不想姚晨就像鐵了心要護著那人,哪怕身陷囹圄,也未將自己的秘密透露半分。
「你是不是因為怕連累郭軼的名聲才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朴嘉言冷著臉問道。
姚晨不知道他腦補成這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自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