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八十年代,高明的造假者会在在老式窑炉中烧制,这样老底新胎便不容易出现开裂,到了90年代,天然气的大量使用,使得炉火温度更是能够被控制,这就大大的给造假提供了方便,温度的控制使老底和新胎的御接平稳过渡,再不用担心新老瓷御接时的开裂。”
曾毅说了这些,秦怡惊叹道:“想不到如今的造假技术这么好。”
曾毅点点头,扫了一眼李莉,见她虽然倨傲,但是眼底已经有了一丝折服,继续说道:“说完这接底的把戏,再说下这瓶身的制造,这就更加下了大工夫的,首先必须找到真品的清嘉庆黄地粉彩福寿万年云口瓶平面图交给景德镇三代传人老画工绘制。”
“为什么一定要交给三代传人老画工?”李莉忍不住插话问道。
“因为手艺是独门绝技,轻易不传外姓人的,否则你以为中国怎么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会失传的。”曾毅的话反驳的李莉是哑口无言。
“曾先生,你接着说。”秦怡听的入迷,催促道。
曾毅继续说道:“这绘制的彩料也是高价在景德镇专门供应清代各种釉料的内部渠道中采购。这瓶底的款不用造假,正是当年嘉庆的官窑款。如果没有款,在景德镇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仿官窑款高手一个字一到两万,可比当代中国最著名的书法家的润格费。就这样,一件足够以假乱真的赝品就诞生了。”
大家听的那叫一个惊叹不已,这造假造到这份上了,已经不是单单的造假了,而是在做一件半艺术品了。
秦怡感慨道:“虽说足够以假乱真,但是能被你看破,可见还是曾先生技高一筹。”
曾毅摆摆手,摇头道:“不,你高看我了,这赝品如果完好无损,不用仪器检测,我是看不穿的。”看了看瓶底,他补充一句道:“这赝品造的时候,火候应该是偏差了一点,否则内部也不会有暗纹了,虽然外表没看出来,但是这一碎就露馅了,说到底,还是手艺差了毫厘。”
李莉乘此机会挖苦一句:“我看你们都是半斤八两,一个假的不成,一个看不破,就会耍嘴皮子,马后炮。”
曾毅眉头一蹙的,这女人也太刀子嘴了吧,有这么损人的嘛?
秦怡也忍不住动怒了,轻喝一声:“李莉,耍心眼也要有个度,别仗着咱们关系就胡闹。”
李莉见秦怡真动怒了,吓的不敢再做声了,只是继续拿眼狠狠瞪曾毅。
曾毅见了轻哼一声,懒得和这小女人斤斤计较。
秦怡冲曾毅客气道:“曾先生,谢谢你的帮助,只是可惜,如果早点认识您就好了。”
曾毅心中明白,他就是个毛头小子,说的话比不得了那些声名在外的专家,这清嘉庆黄地粉彩福寿万年云口瓶的鉴定结果早就下来,若是瓶子完好无损,那还好翻案,只是可惜如今不成了,这个哑巴亏秦怡是吃定了。
“你们四个,做事太不小心了,幸好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曾先生,全额赔偿就不需要了,罚你们三个月的奖金,有异议吗?”
秦怡下达了处罚,四个人连连感激不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称谢。
“秦总,这处罚也太……”李莉要争辩两句,秦怡摆手道:“这个处罚够了,如果这件赝品是从我的拍卖行流出去的,那才是流毒无穷。”
曾毅点点头,秦怡说的不错,假的终究是假的,做的再好也会有穿帮的一天,如果收藏家发现了赝品的真相,到时候秦怡的拍卖行可就名声扫地,再也难以立足了。
李莉如何不知道这些,但是她急了,忍不住喊道:“可是这样一来,咱们就要自己掏钱赔偿了,这可是四百万啊。”
提到赔偿,秦怡的脸色顿时不好了,钱是小事,主要是他不想赔给那个臭男人。
李莉小声道:“要不秦总你和赵学斌见个面,详细说下情况,说不定他看在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