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金蟬金蟬又是金蟬!簡直要氣死人了!偏偏我現在說什麼猴子也聽不懂, 沒法解釋我與金蟬並無深交,只好一口悶氣憋在心頭, 上不去下不來,對著西天庭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之後的大半天, 猴子又說了些什麼, 我卻不想聽了,只將身子貼在岩壁上,石頭冷冰冰的,好一個透心涼。我心疑道:平素我也不是棵如此心胸狹隘的樹啊,為何最近百年, 卻變得斤斤計較起來?猴子愛提誰的名字就提誰的名字, 一句「金蟬」又如何, 怎麼偏偏我卻聽不得了?
怪哉?
怪哉!
正在我打算仔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調整心態, 平和對待「猴子對金蟬頗有好感」這件事時, 四周響起極細的「沙沙」聲,隨之寒氣席捲而來, 冰層在瞬間覆蓋了整個岩壁,我與猴子…再次被凍成了冰雕。
又來…有完沒完了還?我在心底狂吼,一股邪火泄了出來。
這時,一股強勢的引力生生將我的靈識抽離體內, 繼而捲入無盡的幽深隧道,身體似乎被撕裂繼而重新組合…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這次我沒有太多意外,無非是受到「冰刑」的波及,不慎再次被捲入猴子夢中而已,我只好奇,他又做了什麼夢。
片刻,黑暗深處現出一點紅光,似乎到了盡頭,我不斷下墜,望著前方的光源處,瞳孔微微放大。又近了些,突然紅光大盛,同時一股陰森的寒意迎面撲來,我本能地抬胳膊擋了一下,腳踩到實地,已經出了隧道,來到另一方空間。
我移開手,看到自己正站在一條仿若沒有盡頭的長街上,這似乎是一座城。
抬頭儘是黑色的天空,也看不到一粒星星,整個空間全部是漆黑的,唯有路兩旁店鋪房屋門前掛著的大紅燈籠在閃爍著詭譎的光,非但起不到多少照明的作用,反而將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層陰森淒寂的色彩。
那些房屋千幢萬幢,樣式卻是清一色的三層石樓,牆壁的顏色青白,外形全部是一扇方門上開兩扇圓窗,一點兒想像力都沒有,千篇一律。腳下的路也是用青石板之類的材質鋪成的,但比石板更涼一些,踩上去時也不如石板光滑,疙疙瘩瘩十分硌腳。路上熙熙攘攘,行人很多,大都穿著灰色或者白色的素衣長褂,身上籠罩著團團迷霧,折射著大紅燈籠映射出的紅光。
店鋪門前的白布做的招子在陣陣陰冷的涼風中飄飄搖搖,上面蒙著層陰森的青綠色光暈。店家開門迎客,頭上綁著兩個小發球的童子站在門前吆喝,賣酒的、賣茶的、置換古玩的、開裁縫店的、酒樓客棧…應有盡有,不勝枚舉。
「這是哪兒?」我茫然地望著周遭詭異的景象,想找到猴子的身影。既然是他將我拖進夢裡來的,想必他就在不遠處,我找一找應該能看到。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