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轍呢?」祁憐問。
悟空笑眯眯道:「你擔心他?」
祁憐道:「我是他叔,適當關心一下也不為過吧?」
悟空道:「唔,他見不得你與別人成親,所以與我說完話後直接走了。」
「這孩子。」祁憐嘆了聲:「從小想法就多。」
這時,月老喊了聲「吉時已到」。聲音落時,整個花果山百花齊放,紛飛的桃花飄向天空,形成一道粉色的彩帶,在雲朵中穿行舞動,慢慢浮現出八個大字——
「你若歡喜,我自長留」。
眾人雖然不明白這八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此情此景此字,總讓人覺得極美,極好。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花果山不存在「拜天地」這一說,只有「夫妻對拜」。不過也不難理解,齊天大聖不信神佛,自然也不拜神佛。
只有夫妻對拜就只有夫妻對拜吧,原本它也才是重頭戲。水簾洞前面的空地早就被小猴子們布置成了小禮堂的模樣,地上撒滿鮮花,兩旁布置著花架。在人群的簇擁中,悟空牽著祁憐的手,緩緩走過。
月老首當其衝成了證婚人,道:「夫夫對拜。」
兩人轉身對視,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才緩緩躬下身去。四周一片叫好聲,還有人跟著起鬨,大喊「親一個,親一個」。
祁憐的臉染上酡紅,微微長大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緊張和難為情,小聲道:「長留哥哥……」
「噓——」悟空轉頭朝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看出了祁憐眼中的拒絕和猶豫,卻還是笑眯眯地單手攬住他的腰,往懷中一帶,低頭朝他微張的唇壓了下去。
「唔!」祁憐瞳孔一縮。許是飲了酒的緣故,悟空的呼吸灼熱,乾燥的嘴唇也是熱度驚人,幾乎燙傷了他。
見堂也拜了,親也親了,那些人又得寸進尺,開始吵著「入洞房入洞房」。祁憐心道:這大白天的,入哪門子的洞房?!覺得腰間力道一松,以為是悟空要放開他,誰知對方接著竟一矮身抄起他的腿就把他打橫抱在了懷中。
與此同時嘴角一陣刺痛,竟是悟空不輕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祁憐茫然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咬,因著酒氣,一雙澄澈的眼睛蒙上了淡淡的水汽。他眨了下眼睛,疼得眼角不自覺地泛起淚花,想問一句聲音卻全被堵了回去。悟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抱著他穿過瀑布,進了水簾洞府。
有人想跟進來鬧洞房,沖入瀑布時頭卻「咚」得一下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跌得滿頭包,才意識到大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早就布了結界。
而此時的水簾洞內,悟空在祁憐唇上叼了滿嘴的嫩豆腐卻還不夠,腦海中不斷迴旋著無支祁半認真半威脅的話:「我不會做讓憐卿不開心的事。但如果你對他不好,即使會讓他一時不開心,我依然會將他從你身邊帶走。」
雖然悟空不覺得無支祁有這個本事,能把祁憐從他身邊搶走。但自己的心肝寶貝被別人時刻惦記的滋味兒還是讓他有點兒受不了,也許只有把懷中這人拆吞入腹永遠與他合為一體,他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悟空終究還是不捨得真的把人拆了,但心裡有股邪火無處釋放。於是他雖然沉著臉,動作卻溫柔地不成樣子,輕輕地將祁憐放在鋪了白虎皮的石床上,雙手捧著他的臉,忍不住有點執拗又有點兒孩子氣地問:「金歡喜,你說,你心裡是不是只有我一個?」
暴風雨一樣的狂吻加上酒勁兒上頭,祁憐早就七葷八素,他扒拉開悟空的大手,暈暈乎乎地點著頭,笑著說:「是呀——」
這笑容帶著醉意,與他平素的假笑、訕笑、尬笑全都不同,明明幾千歲的人了,卻純粹的像個少年,明媚的讓人熱淚盈眶。悟空瞧得一痴,煩躁不安的心一下就平靜下來,柔軟一片。
「這就對了。」悟空咧著嘴笑得像個小孩兒,食指輕輕在祁憐鼻尖點了點。
「別鬧,長、長留哥哥。」祁憐癢得皺皺鼻子,歪頭看了一圈,見沒人,他伸手拽著悟空的領口迫他低頭,窘得連耳根都是紅的,小聲問:「他們——都走啦?」
「沒走。」悟空的聲音有了一絲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