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慢慢的,隨著知覺與意識的喪失,好像又不怎麼疼了,剩下的只有麻木。身子是麻的,心也是麻的,就連喉嚨都失去知覺再喊不出聲。
雷火把整座山都燒著了,火光中浮現出陸離的臉,那人在離他不遠處停了步,啞著嗓子問:「你都聽到了?」
發麻的手指不住地發顫,胡說艱難地撐著一棵老樹幹爬起來,還沒說話先嘔出一口血,艷極的臉龐上是淒涼的笑:「對,都聽到了,所以別再騙我說你愛我。我是頭笨狐狸,怕會忍不住再信你。」
「……」喉結滾動,陸離到嘴邊的話就沒能說出來。見人身子一晃,上前扶住,雙雙跪坐在地上,捧著胡說的臉去擦他嘴角湧出的血,竟越擦越多,把人打橫抱起,道:「我帶你回宮找御醫。」
話聲未落忽然懷中一輕,紅衣烏髮的少年已然成了一隻銀白雪狐的模樣,蜷縮成一團,身上遍布斑駁的燒傷與血跡。
「我早便說過,你這傻白甜的性子遲早是要吃虧的。」一道無奈的輕嘆自空中傳來,同時懷中的狐不見了蹤影,抬頭見樹梢上站著名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而狐已被他輕輕托著。
「是你?」陸離危險地眯起眼睛。
雲察自高處俯視著他,「妖不能傷人性命,違之必受天譴,這些你從不知道嗎,竟利用他為你殺人?」
「知道又如何?」陸離聲線一沉:「放開他。」
雲察冷笑:「你還真是渣得明明白白。也罷,這次就當是讓這頭傻狐狸長長記性,教他以後還敢拿自己的真心去換別人的狼心狗肺。」
一頓,垂眸望向懷中,頗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是狐狸,你這代價未免過於沉重了些。」話畢,身形一閃化成黑色電光轉瞬消失在天際。
胡說醒來對上雲察擔憂的視線,一怔,難過地苦笑說:「沒想到被你說中了,他真的是個冷情冷心的。不過我可沒哭著去找你,是你自個兒來找的我。」
「你三魂七魄被天雷震碎了個乾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不管你難道等著看你魂飛魄散嗎?」
「別說了,我心裡正難受呢。」胡說蜷縮成一團毛球,又往雲察懷裡鑽了鑽,悶悶道:「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送你回家,你這次離家出走可算把狐王狐後急瘋了。要是他們看到你傷成這樣,還不心疼死了。」
胡說又沒動靜了,像是再次昏了過去。嘴唇抿成直線,雲察加快了御風的速度,也許只有狐王狐後才能保胡說一命。
然而回到狐王府時滔天的烈火讓他一下失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