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青伸手拿了他的書來看,翻了兩頁,有些詫異:「什麼時候對史書這樣感興趣?」
「病中無聊,就翻了翻。」
謝如青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轉身在謝遺對面坐下。
不多時,謝如青讓請的大夫來了,看外貌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
緊跟著春枝也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東西。她一進來就咋咋呼呼:「公子,元寶跟著畫扇姐姐去請大夫,剛回來就在門口遇到了人。您猜怎麼著?他說是來給公子送藥的。」
她說著,把手裡瓷白的小瓶給他們看。
謝遺一驚,記起來昨天秦執才說的要給他送藥,心下不由有些慌張,唯恐秦執會說些什麼不好的話來。
謝如青看見了春枝手裡的藥,叫她拿過來給自己看看。撥開了塞子,小瓶里是一顆顆琥珀色的藥丸,隨藥送來的還有一張紙,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如何服用。
謝如青微微蹙眉,問:「誰送來的?」
春枝道:「不知道,我沒看見人,畫扇姐姐應該看見了。」她看向謝如青身邊的侍女。
畫扇忙垂首道:「是一個容貌尋常普通的小哥,認不出是哪家的小廝。他說是他家主人仰慕七公子的風姿,特意為公子的病送上良藥。」
謝如青將藥遞給大夫:「你看看?」
陳大夫雖然看著年紀不大,但能得謝如青信任,自然不凡。他看了看,又碾碎了其中一枚,嘗了點兒,道:「是治風邪傷肺、燥邪犯肺的良藥,用水化開了服用就好。」
謝如青這才放心,把藥給了春枝。她心裡猜想是李康樂叫人送來的 ,畢竟如今滿城都知道李家退了謝家的婚事,兩家不睦,他便是有心送藥也不好親自上門,只能叫個生面孔的下仆來。
只有謝遺才知道他這是踩著刀尖兒過,提到了喉嚨口的心又放了下去,這才驚覺自己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秦執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搞不清楚其中緣由,自己又還在病中,既然已經知道了王景明現在無恙,便打算不如先養著病,別的事等病好了再說。跟何況,半旬之後就是秋獵了,自己總不好拖著病體去。
陳大夫替謝遺把了脈,又看了謝遺之前的藥方,替謝遺開了一張新的藥方。謝如青撿起藥方看了幾眼,給了春枝,叫她下去熬藥,又吩咐畫扇送大夫離開。
陳大夫收拾了東西,臨出門,又像是想起什麼,回頭說了一句說:「送來的那個藥倒是難得的好東西,謝七公子要是咳嗽,不妨吃著。」
謝遺點了點頭。
眼看著陳大夫走了,謝如青這才道:「你昨天出門做什麼去了?」
謝遺哪裡敢說?他遲疑了片刻,道:「出去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