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和秦執相處,又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與秦執相關的事。
況且,對方心思深沉,謝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若是去了,發生了什麼,他該如何是好?
後宮這種地方,想要發生什麼,實在是太容易了。
聽見春枝這樣問,謝遺毫不猶豫地回絕了:「不去。」
春枝有些猶疑:「這……」
謝遺瞥了她一眼,道:「既然思念家人,叫如青姊姊去便好了,我去像什麼話?」
「公子說的是。」
謝如朱不頂用也就罷了,只怕她還要扯謝家後腿。謝遺雖然對謝家沒有多少歸屬感,但也不想將自己置於險境,之前那樣的事,一次就夠了。
謝遺今日早早就歇息下了,次日起來,就□□枝對外面說他病了,去不得謝如朱那兒。
謝家也不想讓謝遺去,管他是真病還是假病,反正去不得就好了。
謝如青倒是有些憂心——謝遺這些日子怎麼大病小病不斷,就沒怎麼過過安生日子?
因而她又叫了自己信任的那個大夫來,幫謝遺看看。這位陳大夫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已經見了謝遺許多次,也算是熟人了。
謝遺靠著身後的軟枕坐起來,見了他,便笑了笑,垂著烏壓壓的睫羽,輕聲道了句:「有勞了。」
陳大夫點了點頭,頗為不卑不亢:「這是在下分內之事,您不必多禮。」他示意謝遺伸出手來。
謝遺心知自己沒有病,卻也不擔憂事情敗露,大大方方伸出手。
他的手腕比一般男子要纖細些,肌膚白皙而細膩,宛如質地良好的玉石,泛著柔柔的光。自然舒展開的五指修長乾淨,指甲是剔透的淡粉色,像是春日裡粉白的桃花瓣。
陳大夫的目光不由地在謝遺的手上多停留了片刻。他伸手搭上謝遺的脈搏。許是為那種玉石一般的外表蠱惑了,動作都帶著幾分輕拿輕放的小心翼翼。
替坐在床上的謝遺把完脈後,他不禁微微挑了眉,眼中顯露出幾分興味。
謝遺臉色不變,只是抬眸靜靜看著他。
陳大夫下意識地想要彎起唇角,卻又想起謝如青還在身邊,硬生生壓下了唇畔的笑。
「無失他身體如何?」謝如青跪坐在不遠處,出聲問道。
陳大夫沉吟片刻,道:「並無大礙,只是身體虛弱,易於風邪入體,我開些藥調理便好。」
謝遺顏色寡淡的唇微微彎起,泄出一抹笑,輕聲道:「麻煩大夫了。」他烏壓壓的睫毛翕動著,又垂了下來,遮住了漆黑的瞳孔。
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