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
李康樂聽聞謝遺要送雲停離開,心裡有些歡喜,臉上卻不露分毫,道:「如此也好。」
然而一轉念,又想起來,即便是送雲停離開又如何,謝遺又不肯離開金陵。他輕輕嘆了口氣,問謝遺:「你果真不想離開金陵?」
這已經是李康樂第二次問他是否要離開金陵了,倘若他真的是謝家的謝無失,不必去拿王景明那枚不知在何處的玉佩,必定是會離開的。謝遺知道,世家屹立數年,內里早就腐朽,難掩頹勢,他若是堅持留在這兒,恐怕也會被捲入其中……亦或者說,他現在已經深陷其中了。
上一次的秦執遇險,還有這一次的貴妃小產,都是有人刻意設計。而他,則屢屢被牽扯入其中。
「康樂兄還是早些離開金陵吧。現如今,局勢越發不妙了。」謝遺垂眸道,「我心意已決,是要留在此地的。」
李康樂微慍:「你明曉得如今局勢不妙,還要留在這兒?」
「我還有些事要做 。」謝遺唇角卻是揚起了些弧度,李康樂關心他,他自然是開心的,「若是事成之後,我還活著,康樂兄再邀我同行,我必定樂意之至。」
「你有何事要做?」
謝遺的笑收斂了,垂下眼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便告訴康樂兄了。」
李康樂皺了皺眉,也不知怎麼,就想到剛剛出去的雲停,想到雲停就想到了與他相貌極度肖似的王景明。怕不是因為王景明?
謝遺對景明公子的心思,金陵城裡無人不知曉,卻沒有多少人覺得有傷風化,世家貴族裡有不少豢養孌童狎玩男倌的,左右又不是不娶妻生子?
可是李康樂看謝遺這個樣子,只覺得胸口一悶——別說不娶妻生子,謝遺怕是命都肯為那個人豁出去。
他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就是覺得不舒服,心上像是有火在燒,滾燙的,甚至是有些疼痛的。有什麼在無聲地逼迫著他,讓他勸謝遺改變主意,別留在這兒等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謝遺,」李康樂第一次這樣叫他,而非喚他「無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王景明已經投靠新帝一脈?」
謝遺訝然抬眸,他沒想到李康樂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之前去了獄中一趟,發現了些許端倪,因而猜測王景明投靠了秦執,可是李康樂又不曾去,怎麼會這樣想?
李康樂繼續道:「以他的心計手段,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被下詔獄?他在獄中,不得人探望,便也無人知道他究竟是否真在獄中,或許,他已經離開金陵,去往別處,為新帝搜覓可用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