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謝遺對職業並沒有什麼歸屬感,更沒有親眼看見別人砍下自己的手指,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檢查不出來。
得空的時候白白會為謝遺介紹現代的事物,想讓他早些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
在現代人思維里,古代人似乎應該為現代的高科技而折服,甚至將之敬鬼神。白白一度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在教謝遺的時候,甚至想過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行。
實際上,從某些角度而言,不過是一方站立於巨人的肩膀,一方處於巨人的腳下。當高度被拔到同樣的時候,現代人的優勢較之古人也不復存在。
謝遺的適應速度,讓白白險些懷疑自己的宿主被掉換了。
左明遠醫生似乎對謝遺很感興趣,尋房的閒暇里很愛來找謝遺講話。
他生的美貌,便只是站在那兒也讓人覺著賞心悅目,即便偶爾言語刻薄,也還在謝遺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這天他提了一籃水果來,問謝遺:「吃水果嗎?病人送了許多。」
他蓬鬆的金髮被發圈在腦後扎了起來,只有額前幾縷因不夠長,自然地垂落下來,隨著動作輕輕曳動,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外面正下著雨,有剔透的水珠在玻璃窗上拖曳出蜿蜒的濕痕,模糊了窗外的景致。屋中沒有開燈,不明亮的光線落在濕潤的空氣里,顯得昏暗而曖昧。
左明遠微挑著眉看謝遺,五官淹沒在幽陰的光線中,看得不甚清晰。可是頭髮是極其顯眼的,每一縷都仿佛自帶光彩,如融化的金子拉成的柔軟的絲。
不可否認,謝遺是有些喜歡看他的,於是微笑著點頭:「好啊。」
左明遠一如既往地刻薄了一句:「這麼久都沒有人來看你?真是沒見過像你人緣這樣差的了……」
他說著,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謝遺的面孔。
青年的容貌是一種偏於古意的美,眉修長,眼略狹,眼尾上挑,睫羽低垂的時候,就顯出一種介乎清冷與荏弱之間的奇異氣質,非常地……吸引人。
怎麼看,也不應當是沒有社交圈的人啊。
謝遺確實是沒有社交圈的。
這具身體本身是有些自卑的,因自卑而生自傲,是一種非常不討喜的性格。
同行之間競爭激烈,他又不常與人交流,失去價值之後,更是經紀人也不願意上門了。
醫生從籃子裡撿了一個蘋果出來,去洗手間洗了,用刀切成好看的小兔子形狀裝進了碟子裡,才端到謝遺面前,甚至還問了謝遺一句:「好不好看?」
謝遺被他這帶著幾分炫耀又有些彆扭的問話逗笑了,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