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啊。」少年輕蔑地笑,柔軟的五官在這一刻是懾人的尖銳鋒利。
「我很喜歡他。」他慢慢地站了起來,鴉色的睫羽低垂著,與白皙的面容形成了顏色鮮明的對比,有一種奇異的邪惡之感,慢慢的透骨而出,「我想要他和你、和姜醫生一樣,永遠陪著我。」
喜歡?
這個詞只讓祁瑾之覺得諷刺,他闔了一下眼睛,有微乎其微的嘆息自胸腔里溢出:「『永遠』是不存在的。」
祁瑾年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他哼笑一聲,像是有些自傲地,又像是有些自我厭棄地,低聲道:「只要我想,他就存在。」
他能這樣輕易地操縱一切,為什麼不能操縱謝遺?
——他是這樣美麗的生物,與其放他出去被其他人玷污,不如和我一起永墮無間。
他又忽然展顏,反問:「這些事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哥哥。」
祁瑾之愣住了。
祁瑾年微笑著看著他,可是眼眸中卻是一片晦暗深色。
他的影子被燈拉得極長,恍惚間給人以錯覺——妖邪撕裂這具人類的孱弱軀殼,於脊項處破血肉而出。
最終,祁瑾之妥協地轉過身去,只冷冷丟下一句話——「隨便你。」
真的是,沒什麼效力的話。
看著門重新被關上,祁瑾年扯了扯唇角,嘲諷地一笑。
你看。
將你送來的是他,想要救你的是他,最終放棄你的也是他。
「謝遺。」
祁瑾年伸手撫摸著謝遺的臉頰,冰涼的掌心緩緩蓋住了青年的眼睛。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你為什麼不能和他們一樣呢?」
少年的呢喃至末尾,那種不正常的熱度終於從謝遺的身體裡慢慢退卻了,疲憊感如潮水緊接而來。
他甚至無暇去想這一切是因為什麼,就已經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所以,離開這裡吧。」
留在這裡的,只要有我就夠了。
他努力地長大了手臂,想要將謝遺整個人都抱進懷裡。
柔軟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青年的眼角,落下了一個吻。
離開這裡吧。
謝遺。
因為,我居然有點喜歡你了。
因為,突然之間有點捨不得傷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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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出自《竹書紀年》。
作為白蓮花,要保持自身的純潔,是不能隨便啪啪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