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遺,你為什麼在這裡?」他又問了一遍。
「我和朋友來的。」謝遺道,「在這裡吃晚飯。」
「朋友嗎?」祁瑾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之間又察覺了什麼,「你喝酒了嗎?」
謝遺點了點頭,道:「一點。」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腦子,他意識到在這裡遇見祁瑾年似乎是有哪裡不對勁,卻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祁瑾年輕輕嘆了一口氣,仿佛於深深的無奈帶著些許的包容:「可是謝遺你受傷了啊……你忘了嗎?」
他的手順著謝遺的胳膊往下摸去,最後握住了謝遺的手腕。
祁瑾年微不可覺地蹙了一下眉。
只覺得手中的腕骨比之前還要細瘦,細瘦得自己一隻手就能折斷。
他緩緩舉起了謝遺的右手來看。
目光在觸及謝遺手指上那兩道紅色的疤痕後,狠狠一縮。
「……這樣怎麼能喝酒呢?」他的聲音低得謝遺難以聽清。
祁瑾年握著眼前人的手腕,低頭輕輕親了一下謝遺的指尖,語氣苦惱:「謝遺真是讓我不放心啊。」
直到那個微涼的吻落在指尖,謝遺才驀然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他掙扎了一下手腕,出乎意料的是,祁瑾年竟然輕易就鬆開了。
「祁瑾年。」謝遺的醉意去了大半,目光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念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與謝遺對視著,忽然歪了一下頭,笑了,「我很想念謝遺。」
很想念,很想念。
我一直以為讓你離開,離得遠遠的,受不到任何傷害就好了,可是——
再見的時候,那種思念,卻如潮水倒涌鋪天蓋地遮空蔽野地席捲而來,肆掠心房,又像是藤蔓瘋狂生長蜿蜒扭曲汪洋恣肆地爬滿四肢百骸,深入每一分靈魂,無一處遺漏。
謝遺垂眸,雪白的面孔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他問:「你怎麼在這兒?」
祁瑾之靜靜盯著謝遺,漆黑的眼瞳只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的嗓音是少年的清澈:「我和哥哥一起來的,處理一些事情。」
謝遺點了點頭。
又聽見祁瑾年帶著幾分忐忑不安地問:「這麼久……你有沒有一點想過我?」
謝遺訝然抬頭,眸中是毫不掩飾的詫異。
當初分明是祁瑾年說不需要他,讓他離開的,現在為什麼又要問這樣的問題呢?
沉默在兩個之間蔓延。
許久,祁瑾年慢慢地彎起了唇角,眼中掠過一絲微妙的情緒:「不想的話,也沒有關係的。」
我想你也是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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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秋煙:「我要泡謝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