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高考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就意味著大學的四年他要走向跟她不同的一個城市。
從今以後,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經過辦公室,程憶遙向她交代道:「我進去交份表,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展若綾站在辦公室外面,不斷有嘈雜的聲音的聲音傳入耳朵。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裡面的情景一清二楚呈現在眼前。
展若綾瞥了一眼,只見裡面聚集了一堆學生排隊準備填高考結果的確認表格,本來寬敞的辦公室顯得異常擁擠。
鍾徛和廖一凡也在其中。鍾徛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修長挺拔的身姿在一堆學生之中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他側頭跟身旁的廖一凡說著什麼,嘴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笑容,多麼熟悉,卻又,多麼陌生。
一瞬間,心好像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他向來是老師的驕傲,幾次模擬考也一直維持著年級前十的排名,這個分數對他而言,只怕非常難以接受的吧?
他的心是不是在哭泣?再灑脫的人,面對高考失利,都無法一笑置之吧?
有句話說,平時越是灑脫的人,在失敗面前,自尊心反而越高。
他在辦公室裡面,而她就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外,只隔著十米的距離。
可是她也只能站在那裡遠遠地看著他,不能走過去安慰他。
那短短的十米,卻像萬水千山一樣橫亘在眼前。
她只能站在那裡,遠遠地看著他。
剛才聽程憶遙說,他其它科都正常發揮,只有語文考砸了。
可是,即便只有一科發揮失常,在北大這樣著名的學府面前,也是致命的。
「交完了!」程憶遙交完表,如釋重負地從辦公室出來,拉了她的手就走:「走,我們去看電影!」
展若綾只得提起腳步,匆匆回頭一瞥,鍾徛跟廖一凡相依而立站在語文老師桌子面前。
隔得有點遠,那一眼的時間又如此匆促,什麼都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辦公室里的那個身影,是高三漫長的暑假裡關於他的最後的記憶。
也是最深刻的記憶。
[九]修改
吃過午飯後,展若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媽媽從房間出來,走到她旁邊坐下:「阿綾,後天你爸爸有空,我們去醫院看看你肩膀的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