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聲音突兀地插進來:「哥哥?」
語聲冷硬,寒如冰刃,像是要把空氣硬生生劈成兩半。
程憶遙心裡一驚,看向鍾徛。
包廂里的光線有點暗,但是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如同凍了嚴霜,而他周圍的空氣亦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張開薄唇,沉聲追問:「什麼哥哥?」
語聲冰涼,每個字都蘊藏著不知名的力量,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波濤洶湧。
臉部緊繃的線條蘊含著無窮的張力,仿佛隨時都會折斷。
程憶遙第一次看到鍾徛露出這樣的表情,那種氣勢讓她也不由自主暗暗打了個寒噤,「親生哥哥。她那時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哥哥結婚,她回來參加婚禮,然後又回西班牙了。」
「親生哥哥。」他緩緩地重複著,唇邊的笑容說不出的淒清冷寂。
濃濃的暮色中,眉宇間只剩下冷淡。手腕上那塊機械錶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得他的臉愈發落寞。
仿佛有黑雲憑空壓下來,氣氛突然變得有點沉重。
言逸愷若有所思地看了鍾徛一眼,問道:「她過得怎麼樣?」
程憶遙搖了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從來都不提自己過得怎麼樣……」
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鍾徛又轉過頭來,正看著自己,目光冰冷,「她一直都有跟你聯繫?」
「不是。」說到這裡程憶遙也有點慚愧,「就那一次她回來給我打了個電話,現在基本沒怎麼聯繫了。」
他的目光迅速沉靜下來,再度將臉望向窗外,神情淡漠,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廖一凡跟言逸愷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程憶遙很快就把那次同學聚會忘掉,但是她沒想到在一個月後的某天,自己會接到鍾徛的電話:「程憶遙,我是鍾徛。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我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程憶遙走進包廂的時候,看到鍾徛站在窗戶邊,出神地望著窗外,眉毛擰在一起,似乎在沉思。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衣,襯衣的料子很好,更映得五官英俊深邃,側影清峻挺拔,遠遠看上去仿佛一株綠竹,融在樹林的最深處。
鍾徛轉頭就發現了她,等她坐下才落座。
程憶遙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暗暗在心裡思忖他突然約自己出來的目的。
雖然她跟他曾經是同班同學,但是他們幾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坐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