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扯著嗓子道:「叫什麼叫!沒見西北王根本不想見皇上嘛!」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西北王府,心中想著,若是在此處掉了腦袋,說不定皇帝也不會給他討什麼公道,一個奴才的性命,還不值當地皇帝與西北王決裂。
再說,他們就算能決裂,自個兒也捨不得這人間的榮華富貴啊!
徐公公如此想著,不由委屈萬分,掐著蘭花指去皇帝面前訴苦了。
那小侍衛被他呲了一頓,便垂頭搭腦跟在後頭,亦沒什麼言語了。
皇帝聽聞此事,不由龍顏大怒,又兵兵乓乓摔起東西來,砸到他極為幸運的玉璽時,他才忽而冷靜了些許,便張口喚道:「來人,去將皇后請來!」
他此時,便好似只有皇后一人得以依仗一般,整個西未都好似懷揣著滿滿惡意。
他靜不下心來,便開始在乾坤殿中一圈圈地繞,走的那些個兒圈,便好似給自個兒做了個繭,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再也掙脫不出。
徐公公到坤寧宮的時候,皇后正在澆花,她看起來興致頗好,若是忽略掉坤寧宮外頭跪著的芙貴人,看上去便更閒情逸緻些。
他垂了垂頭,決定不多話,那貴人既在那兒跪著,於皇后來說,便自有讓她跪著的道理,自沒有他開口的份。
「娘娘,皇上……」
他口中的「有請」二字還未說出,便見著那皇后的身旁的青霞伸出食指壓了壓唇,又揮了揮手,讓他不要多言。
徐公公便把半句話直接給憋了回去,弓著身子在皇后身後靜靜等著,只當自個兒是個木頭人,不然又能怎樣,這皇帝皇后,俱是他惹不起的。
皇后這澆花極為悠閒自在,三棵花澆了一刻鐘左右,徐公公頗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手中碩大的罐子,只想著,皇后這一刻大約澆了幾罐子水,他卻是有些數不清了。
看著皇后緩緩直起腰,徐公公在背後也不由鬆了一口氣,仔細往那處瞧了瞧,見被遮擋著的原是兩棵芙蓉,一棵牡丹,那芙蓉開的正艷,牡丹花冠亦甚是碩大,當真國色天香。
「你瞧瞧,本宮這處的花兒開的如何?」
聽著皇后突而開口,徐公公連忙仔細瞅了瞅,一張臉上堆了笑,只道:「娘娘養的花,那自然是這西未獨一份,瞧瞧這牡丹開的,當真是國色天香,嘖,這芙蓉亦甚是嬌美啊。」
皇后忽而掩唇笑起來,眼眸淡淡掃過徐公公,口中只道:「你一個閹人,竟還懂什麼嬌美……」
徐公公閉了嘴不說話,臉上的笑卻是有點掛不住了,他雖是去了勢不能人道,卻沒人規定他不能看不能賞,若眼前這人是這西未皇宮中的任何一個妃嬪,他都能直接還擊回去。
但此時,他卻只能壓著一肚子怒氣,只因著她是皇后。
「娘娘……咳,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