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白熠仍舊走著,充耳不聞,直到那李正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將他堵住,上氣不接下氣道:「顧少,您還沒打完點滴呢!」
顧少?白熠如今腦子有點懵,卻也隱隱想起來,這具身子原是叫做顧希澈的,又想起這個人所說的那點滴——他醒來的時候正有個針頭扎在他的手背里,他順手就給拔了。
或許這些東西對那個顧少有用,但對他沒什麼用。
「我不需要。」他啞著喉嚨,淡淡只道。
李正看著他的冷臉,不由尷尬地笑了兩聲,乾巴巴道:「顧少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如此便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周遭有人在兩人身旁來來往往,一股汗水混合著醫院生理鹽水的味道充斥在空氣里,白熠微微皺著眉:「沒事的話,我走了。」如此說著,極有禮貌地衝著他點了點頭。
李正不由插兜往回走,忽而手中觸碰到了一張薄薄的東西,仿似驚醒一般,連忙急匆匆地跑過去,擋在顧希澈身前,口中只道:「顧少,這是周爺給您的……他說……」
一句話在口中打了個轉,他沒說出來。
但聽著周爺兩個字,白熠卻又是頭腦一懵,心中仿佛揣了一隻小兔子一般,砰砰跳著,且緊張地不行,白熠不用看,也知道這個殼子此時肯定是眼含期待。
「他?他說了什麼!你快告訴我呀!」
李正不忍看他的一雙眼,只將手中的一張卡往前遞了遞,吶吶道:「周爺說,這錢你留著,以後不要去晉華居找他,他也不會見你……」而且,是永遠不會見他。
顧希澈睜大了一雙眼,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你肯定是盧舟那賤人派來騙我的!」他狠狠一巴掌將那張卡抽到了地上,而後轉身便往外跑,他要去問問周燁,這話一定不是他說的,他還不知道,盧舟究竟是個什麼人!
但不過是僅僅兩步路程,他便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白熠緩緩在地上爬起來,不由無奈的緊,當時這車子撞出去,他可以將這個身體修復,但顧希澈的靈魂卻是他修復不了的,總有部分受損。
李正看著他倒下去,一顆心揪著,便想要過去將他扶起來,卻見這個顧少已經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李正看著光潔的地面,不由唇角微微抽搐——這是絆倒了?
白熠將方才的事在心中轉了轉,而後又轉身喚李正:「你站住。」李正傻乎乎地轉過身,不由張著嘴啊了一聲?
「將東西給我吧。」白熠伸出一隻手,他的手型很好,細膩修長。「如果這算是周燁給我的分手費的話,我接受,你告訴他,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晉華居,再也不會主動見他。」
白熠曾走過人間,知曉沒有錢,很多事極為難辦。
這話聽著乾脆,李正卻總覺得有些許怪異,他少了幾分瘋狂與絕望,好似周爺不是他以往苦苦相戀的人,而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而已,但他還是乖乖將手中黑色的卡片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