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于思潔也好, 周慕涼也罷,他們陪伴著時舟長大, 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除了坦然接受, 重霄不可能將他們從時舟的世界裡剔除。
那樣做的話, 她就不完整了。
他不能那麼自私。
*
吵鬧的水聲從浴室內傳出, 時舟坐在床尾的地毯上,扭身盯著磨砂玻璃門,看男人模糊的身影在裡面晃動。
半響,她抿了抿唇, 輕聲落下‘好評’兩個字,眼裡染著笑意, 走到陽台上給純潔打電話。
電話撥通, 那邊秒接,旋即陷入沉默……
時舟在等待, 于思潔在醞釀。
過了最多兩分鐘吧, 後者無奈笑道:“你倒是挺有主意的。”
不是‘告訴我重霄是怎麼誆你的’疑惑, 更沒有‘你也不怕被論斤按量賣掉你就跟他去A市’的擔心。
于思潔不打算為時舟出頭了。
由始至終,從前到現在,一直是時舟主動招惹重霄。
于思潔在兩人的關係里, 最多起到穿針引線外加考驗性給重霄添堵的作用而已。
他們閃婚的消息固然令人訝異,但並不突兀。
這都是時舟的選擇。
于思潔看得很清楚。
時舟一手扶住陽台護欄,抬眸遠眺,視線之外是一片靜謐的湖泊,雖不如大海廣闊,但湖面上漂浮著絲絲繞繞的薄霧,周圍有蔥蔥鬱郁的樹木,盡頭是連綿起伏的群山……
雖然她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以前來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感觸,但只要想到重霄在這裡長大、生活,忽然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親切。
人真是一種不得了的感性動物。
“重霄很好的。”時舟微笑著說:“不用擔心。”
“知道他這個人是——還不錯!”難得,于思潔沒有昧著良心挑重霄的不是,“不管怎麼樣都好,我支持你的選擇,現在我只想告訴你這一點。”
時舟輕盈地‘嗯’了一下,語調比平時溫柔許多、許多。
于思潔被她‘嗯’得鼻子發酸,丟盔棄甲:“我也搞不清楚這麼些跟你面前逞強是幾個意思,你向來有想法,就算沒有我,也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不能沒有你。”時舟肯定道。
于思潔也‘嗯’,有點兒心滿意足的意思在。
稍適停頓,她口吻變得感慨起來:“我才補過了21歲生日,前腳剛回學校,然後你就在群里扔出一張結婚照……好像突然之間,我們從小孩子變成了大人。”
時舟很聰明的回答她說:“猴麵包樹在長大之前也是小樹苗。”
【所有大人在最初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