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歐羅娓娓道來的語氣竟出乎意料的並不煩人,而那種說話時的語氣、停頓、喜歡的用詞。
竟然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說話也是這副溫溫和和的語氣,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也沒有什麼煩惱的樣子,讓人羨慕。
內心裡的煩躁、焦慮與渴望讓斯特蘭奇拋棄了極高的自尊與自大,追問下去:「我的內心並沒有任何不堅定的地方,如果能治癒我的雙手,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西歐羅吹了吹手上剩下的灰塵。
「最近幾天你的勤奮與努力有目共睹,」西歐羅趁機拍了拍斯特蘭奇的肩膀,順手用他的衣服把自己的手擦了個乾淨,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但你有一個很致命的特質,你的自我太大了。一個驕傲自戀的人是很難建立信仰的,他們本質上都是自我的信徒。」
「斯特蘭奇,你的信念不明,你很難放開自我用毫無防備的心靈去感受世界,也就很難將自己的身體與靈魂作為媒介去溝通維山蒂的力量。」
斯特蘭奇微微低下頭去,掩蓋住臉上游移不定的表情,他聳了聳肩膀,不由自主地想要岔開話題:「畢竟一個星期之前我還是一個無神論者,連上帝都不相信。」
「倒是你——」斯特蘭奇向前邁了一步,又側過身來,與西歐羅貼著臉對視,他輕飄飄地問道:「如果說你只是在雜誌上見到過我,再蠢的人都不會相信。」
「隨你怎麼想,」西歐羅學著古一那種得道高僧的作風,毫不退縮地直視著斯特蘭奇的雙眼,甚至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開始胡說八道,「等到你學到了更精深的魔法,你就會知道,從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他的過去和未來就如同做一個三明治一樣簡單。」
斯特蘭奇:「………」
西歐羅雖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
瞎扯誰不會啊,就看氣勢足不足,能不能把對方唬住罷了。
他餓了,準備回去做晚飯吃。
看著西歐羅越走越遠的背影,斯特蘭奇突然喊了一聲。
「等一下!」
「怎麼了?」
金綠色眼睛的驕傲男人立在一片簡陋的農田之中,左腿邊是一桶味道並不好聞的肥料,他繫著一條卡瑪泰姬人手一條的深紅色腰帶,鬢邊灰發讓他看起來比年輕氣盛時滄桑了不少。
可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睛卻沉靜了下來。
沉靜得像是能盛滿整個宇宙。
「我有個想法,你可以幫我嗎?」
「你說我的信念不明,所以無法溝通維山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