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嗎?」周小然帶著些苦澀問道。
像他們那種富貴人家的孩子,別說是在學校了,只怕是在社會上,也只會是一手遮天,壓得像自己這樣的人永遠都喘不過氣來。
方芷闌本來只是隨口詛咒一下,沒想到周小然竟然如此真正,她啞聲片刻,才道:「無論會不會,只要不被他們打倒,你就贏了。」
只要不被他們打倒嗎?
周小然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點亮一般,有一束小小的火光在閃爍。
從那天起,方芷闌與龔琪琪的二人學習小分隊裡,又加入了一個新的隊友。
方芷闌偏語文,龔琪琪偏數學,而周小然則是每一科都很穩定,只是分數離滿分總差那麼一點兒,只要有空,三個人在一起學習,比一個人學習效率要高得多。
他們周末有時候去龔琪琪家學習,有時候去周小然家。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周小然家藏在樓道下方,打開門,空間狹小得只夠擺下雙人床和吃飯的桌子,還有一張電視。
幸好懸掛在頭頂的白熾燈還算明亮,三個人圍著餐桌坐下,就可以攤開書本寫作業。
龔琪琪也並不在乎,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來了。
周小然一顆忐忑的心安穩落地。
後來幾人發現在周小然家似乎還要學習投入得多,乾脆每個周末都到他家做作業,做完擠在一起看電視。
封閉的房間,反而讓歡笑聲帶著回音變得更大。
偶爾周小然媽媽回來得早,就會留兩個小姑娘一起吃飯。
周媽媽雖然文化不高,但做得一手好菜,每次方芷闌和龔琪琪都會吃得肚子撐得圓鼓鼓的。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入冬,這個周六在周小然家吃完晚飯,方芷闌出來,又在路邊買了包炒栗子邊吃邊等公交。
原本吃飽喝足,回到家時還哼著小曲,然而打開門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就如同寒風般劈了下來。
「天天這麼晚才回來,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家?」
方母出聲時,穿著拖鞋走到門口,死死盯住方芷闌,眸底的厭惡給她文的半永久眉毛添了幾分戾氣。
方芷闌彎腰去脫雪地靴的拉鏈,揣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不是沒專門回來得早過,只是回來後才發現,照樣也沒做自己那份飯。
再說以前回來得晚,她不是也沒過問麼,怎麼今天就突然發難了?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見她低著頭不吭聲,方母怒上心來,「聾了是不是?」
伴著她的怒火,隔著方屏的臥室門,隱隱約約傳來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