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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恨不得一腳踹翻腳底的火盆。
她最終還是硬生生將這口氣吞下去,暗記在心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這時候,方芷闌一愣,明顯感覺景福隔著紅紗瞪了自己一眼。
這種感覺,她甚是熟悉,一定不會有錯。
好在拜完禮就要回公主府,千縷玉再次上了花轎,方芷闌無需再猶如芒刺在背。
迎親的隊伍裡頭,張氏坐在後面的轎子裡,哭得不像是兒子成親,倒像是嫁女兒般,惹得方明珠也跟著她掉眼淚:「娘,別哭了,哥哥他性子好,脾氣又溫順,定然不會跟公主起什麼衝突的,想必日後過得也是和和美美…」
「你不懂。」張氏抹了把老淚,心底悽怨。
她就是擔心自己的闌兒性子太溫吞,不知要怎樣被那景福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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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宴款待皆在公主府,新娘子等在洞房裡,身為新郎官的方芷闌當然不得不一桌又一桌道謝。
同僚之中,說沒有人嫉妒她,那是假的。
出生世家大族,殿前御賜探花,為官不過半載,竟然又贏取了公主這金枝玉葉。
這小子怎麼看,也過得忒順了。
不忿者將妒意化入酒杯中,一杯一杯往肚裡灌,還不忘扯著方芷闌:「恭喜方兄,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人生兩大幸事你算是全占了,來,干一杯。」
方芷闌生怕拉拉扯扯間暴.露了自己的女兒身,無奈只得苦笑著,被人灌了不少酒。
至於為表對長者的敬意,也得來幾杯,對參加宴席的同僚的謝意,又來幾杯。
直到日暮將歇,她手中的酒杯就沒放下過。
幸好古代的酒度數不算高,連現代的啤酒都比不上,除了喝得肚子有些脹之外,方芷闌只是尚且有些暈暈乎乎的,勉強有兩三分清醒,還走得動路。
該她回房的時間到了,有人見好就收,拱手告辭。
即便有幾個好事者想留下來鬧洞房,念及景福不好惹的性子,只得作罷。
宴席散盡,方芷闌腳步踉蹌,借著月光往屋子裡走。
老實說,回去面對景福,她還不如繼續喝酒呢。
正在此時,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聲音,方芷闌努力張開眼一看,認出月光下的少年:「戚揚?」
對了,自己今日似乎沒在來客中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