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上下的血液,不由得加速流動起來。
口舌莫名生出幾分乾渴。
方芷闌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踢起毽子時,裙擺微動,一上一下,叫人看花了眼。
難得盡興,她笑聲愈發清脆爽朗,蓋過深秋枯葉落地的寂寥動靜,偌大的院子裡,還生出回音,無時無刻不顯露出歡快。
千縷玉面色又陰沉下來,顯現出幾分不甘。
離了自己,她便這般高興?
這頭方芷闌將煩心事全然忘卻,足踢了有半個多時辰,累得不行,才回屋回屋去了。
寢宮門吱呀一聲被關上,再也看不見什麼後,短短時間內心思百轉千回的千縷玉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竟然如那些登徒子般,干起了偷窺的事?
只是千縷玉依舊不認為自己有何過錯,只是不禁猜想,方芷闌這蠢貨,到底會什麼蠱惑人心的妖術?
一陣秋風吹來,景福突然發現,這樣在院子裡干站著,原來有幾分冷的。
想著應當是沒有人看見自己這般犯蠢,她鎮定自若地,回書房去了。
卻並未察覺自己連走起路來都是同手同腳。
在書房裡坐下,原本提筆想要與皇兄商議朝中近來要事,景福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寫不出。
腦袋裡空空的,只有方芷闌抬頭接住毽子時帶笑的側顏,以及她銀鈴般清脆歡快的笑聲。
咬咬牙,她將筆放下,又氣勢洶洶地回去了。
這是公主府,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豈有躲著旁人的道理?
景福心道。
她堂堂公主,怎麼如此窩囊。
千縷玉板著一張臉,狠狠地,將寢殿房門推開。
光線瞬時傾瀉落地,照亮整間房。
景福在門前頓了片刻,並未聽見方芷闌的動作。
以為她這是刻意晾著自己,景福臉色一沉,便大步朝屋內走去。
然後便撞見方芷闌倚著床沿,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手上的毽子還沒有放開,五顏六色的羽毛夾在指縫間,顯得纖纖玉指愈發白皙潔淨,帶著幾分孩童般的稚嫩。
景福愣在原地,忖度片刻,放緩腳步,連呼吸都放輕了些,才朝床的方向走過去。
方芷闌是剛才玩累了,往床邊一坐就開始打盹,因此半倚著床,連鞋都沒脫,就睡得天昏地暗。
景福走過去,少女毫無防備的容顏便落入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