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闌臉一紅,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呢,白南柔便毫不客氣地走進來:「還是先忙你吹頭吧,頭髮要是不吹乾,很容易著涼。」
分明是她的突然敲門的原因自己才沒來得及吹,偏她還說得如此坦蕩。
方芷闌心生佩服,白南柔不愧是成大事者,理由總是站在她那邊的。
然而白南柔卻已經不由分說地,牽著她坐到梳妝檯前,打開吹風。
耳邊頓時只有吹風機嗡嗡的聲音,方芷闌能看見對面鏡中她修長纖細的五指從容穿過烏黑長髮,將濕噠噠的頭髮捋開,又用手指將它們梳展。
濕發逐漸被吹乾,白南柔有些溫熱乾燥的指腹似是無意間擦過方芷闌的臉頰。
關掉吹風機的電源,空氣中突然陷入寂靜。
「阿闌。」她突然彎腰,湊近方芷闌耳邊低聲呢喃,「你睡得著,我可睡不著。」
溫熱的鼻息拂過肌膚,方芷闌指尖無措地扣著浴袍,耳尖悄然變紅。
她這點變化當然沒能逃過白南柔的眼睛。
熾熱的吻落到耳廓,一點一點,沿著脖頸往下…
方芷闌側過頭,躲開了。
然後在白南柔略有幾分錯愕的眼神中,難得主動伸手,攬住她的脖頸。
仰頭相迎,唇瓣相貼。
這是一個略帶著笨拙的吻。
方芷闌閉著眼,卻不禁掉下淚來。
白南柔被她孩子氣般的動作逗笑,將她臉上的淚珠一顆顆吮盡,哄著道:「哭什麼?」
她也不想哭的。
方芷闌伸手,將臉上的淚痕抹得乾乾淨淨,只有被打濕的睫毛和如同被月光浸過的雙眸依舊濕漉漉的,宛如一隻不慎迷路的小鹿,臉上寫著無助。
她也想,好好去喜歡,勇敢直接去愛,可是不能。
她不是…
她不配…
白南柔自是不知情,只是極有耐心地寬慰,又擔心方芷闌就這樣坐著著涼,先將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攬著她的腰,然後鄭重其事地在方芷闌額頭上親了一口:「睡吧,我什麼都不做。」
「不要。」冷靜下來的方芷闌卻不肯撒手,拿臉頰去蹭她的臉,說話時還帶著點鼻音,「你真的什麼都不想做嗎?」
一個向來純情的人撒起嬌,反倒比情場老手更為撩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被燃燒的原野,蔓延得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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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的清晨,當方芷闌被來電鈴聲吵醒,她伸出手去摸手機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