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打撈上來的草魚在清水中養上一兩日,去除其草料和泥土味,再放進大鍋清水旺火燒煮,最後盛盤澆上湯汁即可。
尋常人家的做法,只因魚是皇家的魚,味道分外細膩鮮美,魚肉肥嫩。
方芷闌面頰陀紅似醉,原本還有幾分惱千縷玉在船上露天廣地就那般胡作非為,卻在她剔淨魚刺,執筷將魚肉遞到唇邊時,老老實實張開了嘴,細細咀嚼。
……
日子久這樣稀疏平常地過,有千縷玉細心照顧,方芷闌的慢慢地朦朦朧朧可視物,只是看人時,帶著一股不自知的迷茫,平添幾分可口誘人。
千縷玉不順從自己心意多吃幾口,都對不起她日日上藥的辛苦。
等到方芷闌眼睛徹底好起來,已過三月有餘,儘管她極力告訴千縷玉自己不用再服藥,宮女卻每天一碗湯藥依舊端到面前。
唉…方芷闌輕嘆了口氣:「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以後不用再熬藥。」
「可是…」侍藥的小宮女當即急得快要哭出來,「公主說了,這藥您每日都需服用才行。」
她一哭,方芷闌就強硬不下去了,只得接過藥碗,一氣呵成咕嘟咕嘟地灌到肚子裡,末了隨口問了
句:「這藥是什麼方子?我每次喝了,似乎氣色都會紅潤許多。」
雖說是藥三分毒,但這個方子效果甚好,說不定讓太醫院再優化一下,送給方家的母親妹妹們,倒也不錯。
誰知那小宮女卻面色一變,將頭低低埋下去:「奴婢不知。」
每天端藥來的都是這個小丫鬟,她怎麼會不知道,方芷闌心生疑惑,面上卻不顯,只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這才鬆了口氣,看似冷靜地退出,碎步卻比平日裡多了些慌亂。
屋子裡又只剩下方芷闌一人,她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雖相信千縷玉定然不會害自己,但還是決定找到答案心安理得的好。
除了自己剛醒來時大半夜宮人匆匆端了一碗藥過來,其他服藥的時間都是清晨用過早膳後,次日方芷闌特意早起,躲到熬藥的小廚房背對著大門這邊的窗下聽牆腳。
果不其然,平日裡負責端藥的丫鬟正在熬藥,果不其然又有另一個丫鬟端著碗東西進來。
隔著窗戶縫隙,因距離太遠,可惜方芷闌看不見那碗裡的東西是什麼,它就被倒入了正在煎的草藥里。
端藥的小丫鬟隨口道:「近日入秋,我見薄公子氣色比往日更差了,只怕是熬不過多久。」
「要我說。」那負責煎藥的小丫鬟搖動著手中的蒲扇,「他也就是站錯了隊,當年好端端的太傅,竟然跟三皇子勾結…」
「噓——」另一個丫鬟忙將食指比到唇邊止住了她的話,「妄議主子們的事,你不要命了?」
被提醒的丫鬟心虛岔開話題:「公主可真是對方小姐上心,為了不叫她嘗出來血腥味兒,還特意叫太醫院開了沒什麼用的草藥煎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