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興奮不已:「娘親這就是天極門嗎?好漂亮。」
「你沒見過?」方芷闌有些詫異,「謝慕凝沒帶你來過?」
「沒有,娘親她很少回門派的,一直都守在你身邊,要是這次你醒來的時候,她剛好也在就好了。」
小孩子純真得脫口而出的話,叫方芷闌心頭不由得酸酸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守著我?」
「斷岳不記得了。」
「只記得我還是一把劍的時候,她就帶著我,一個人到處走,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後來像是找齊了,娘當時很高興,費了好大力氣將那些東西拼湊到一起,你就出現了,只是一直都沒醒過來。」
方芷闌猜測,斷岳說的,應該是養魂之術,只可惜她真正的魂魄並不在這個世界,所以遲遲未能醒過來。
說著說著,她就已經上了天極峰。
剛要邁步去找謝慕凝往日所居的寢殿,一道遒勁的掌風陡然從她身後襲來,驚起小徑旁竹林搖曳。
即便已經失了靈力,方芷闌還是保持著應有的警覺,她飛快側身躲過,斷岳也脫鞘而出,正準備迎戰,看見攻擊之人時,卻瞬間落地化成人形,脆生生地叫道:「娘!」
方芷闌身形一僵,霎時間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甚至不敢抬頭朝來人看去。
當她轉身之際,熟悉的側顏映入眼中,謝慕凝就已經收手。
她指尖微微顫抖著,心底泛起無限的恐慌,不敢想像要是方才自己那一掌要是真的拍下去,結果會是如何。
「阿闌。」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方芷闌還未來得及動作,面前的人就一步上前,緊緊將她抱住,力度之大,勒得方芷闌快要喘息不過來。
她剛要說話,眼淚便簌簌掉下來,先前壓抑住的心酸奔涌而出:「是我。」
我回來了。
謝慕凝雙手將她勒得更緊,像是恨不得二人永不分離。
一滴冰涼的液體,砸到方芷闌頸間。
她一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哭了嗎?」
謝慕凝不回答,沉默了半晌,如同泄憤般,隔著衣料,一口咬上方芷闌的肩頭。
「嘶——」她吃痛低吟,卻並沒有躲開。
謝慕凝的力道並不大,卻似是下定決心要讓方芷闌長長記性,遲遲不肯放開。
末了,她終於鬆開牙齒,雙眸幾乎是血紅地看向方芷闌,咬牙切齒般:「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為什麼要一個人去送死?!」
還要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她灰飛雲散,卻無能為力。
有時候謝慕凝真想挖開方芷闌的心口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永遠都在隱瞞,永遠都在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