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洛为她按揉腰腹时,她受不了那样的酸痒酥麻,将隐忍全都发泄在了枕里。
和薏儿不同,梅洛大概是真的精于此道,秋白芍不觉得多痛,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难耐。
她掩住了唇,感觉脸热得发烫,连步子都不得不放慢了用以缓神。
她、她好像背上出了不少汗,没有弄脏梅姐姐的床吧不止是汗,刺鼻的药味也多少是沾上了,梅姐姐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闻到,然后觉得恶心
心如乱麻着,忽地侧边传来了一声冷笑,秋侧妃好兴致,这夏天都快过去了,还对着春恋恋不忘。
秋白芍回神,她转身望去,见到了左路上的清莹。
薄阳西垂,正是一天之中凉快的时候,王府的女眷喜欢在傍晚出来散散步。
薏儿懵懂地没听懂什么意思,秋白芍听明白了。
对着春恋恋不忘,挑明了在骂她思春淫.荡。
冰雪消融,百花争鸣,何止是我,古往今来有谁不对着春色恋恋不忘呢。秋白芍笑着,同她打了招呼,倒是头一回见到清妹妹出来走动。
自我进府以来,也是头一回得空出来走动。清莹偏了偏头,看见了秋白芍手里的药盒。
怎么,秋侧妃身体有恙?
面前的清莹给她的威胁感极大,见她提到自己手里的东西,秋白芍下意识把手往后缩了缩,有了防备的忌惮。
这个动作被清莹捕捉到了,她笑着上前,一把抓过了那药盒,难不成是什么好东西,秋侧妃不舍得给我看?
怎么会。
也是,不就是一盒药么。清莹打开了,见内里的膏脂洁白如玉,散发着清淡的草木香,不禁心中疑惑。这看起来像宫里的东西,连她都少见,秋白芍怎么会有?王爷还没回来,若是赏赐,也该直接送去她院子里才对。
她望了眼秋白芍的身后的方向,很快洞悉了。
这么好的东西我可真是从没见过,不像是药,倒像是涂脸的凝脂了。
秋白芍没有接话,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清莹下一句便是,秋侧妃入府早,资历承宠都比我多得多,王爷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白芍院,想来秋侧妃也不缺这么一盒药,不如就送给我吧。
这若是我的东西,给妹妹就给妹妹了,可这是王妃刚赏的,妹妹这样秋白芍笑着,目光紧紧盯在清莹的手上。
原来是王妃赏的,那就更好说了。清莹看出了她的不舍,笑得愈加灿烂,我与梅二姐姐自幼.交好,一盒药而已,她肯定不会不给的。也就是她不知道我想要,否则凭我和她的情分你想想,她自然会先给我呀。改明儿我再同她说说,让她再补你一盒就是了。
她说完不给秋白芍反驳的机会,带着丫鬟转身就走,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后日请安时再与秋侧妃闲话吧。
秋白芍眼睁睁地看着她愈行愈远,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那盒药的药香她还没好好闻过一次,便成了她人之物。
清莹也太狂妄了。薏儿忍不住小声嘟囔,才进府半个月,昨晚到咱们院里来抢王爷,今天光天化日居然就敢明抢您的药,往后肯定还要与您抢王府的管事的,将来若是有了孩子
你说的对。女子眯着眼眸,胸前起伏着,压抑之中呼吸重了几分。那双柳眸暗沉不见光,就连瑰丽的晚霞也没能使其增添暖意。
清莹是权臣之女,又得了王爷的喜爱,还与王妃故交。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走。她迈步向前,先回去。
秋白芍松手,那方一直握在她掌心的丝帕已然皱出了无法抚平的折纹。
海棠阁
送走秋白芍后,秋石伺候起了梅洛用膳,吃到一半,她接到了白芍院送来的鱼。
秋侧妃说王妃肠胃软,最适合吃鱼,就让碧竹姑姑专做了一条。送鱼的丫鬟道,路上远可能有些凉了,侧妃嘱咐让拿去热热再吃。
嗳,多谢侧妃。秋石笑着接过,见那丫鬟脸上有些异样,遂问道,怎么了,白芍院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常来给海棠阁送东西,小丫头说话也熟络了,就是今天侧妃回来的时候,听说半道上被清侧妃抢走了什么东西,薏儿姐姐正不高兴呢。
秋石眼眸微移,安慰了几句,送人走后提着食盒进屋。
怎么,接个东西花那么长时间。梅洛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闲聊了几句,听说秋侧妃从咱们这回去的路上碰见清侧妃了。秋石一边答一边将食盒放到了桌上,把鱼拿了出来。
梅洛执筷的手一顿,她瞥见了盒子底部装着滚水盒子,不禁一笑,有心了。怕路上冷,还专门拿水热着。
方才王爷派人传话,说在白芍院用过了晚膳就过来。秋石抿了抿唇,小心地打量梅洛的神情,主子,您多少得保身啊。
我知道。梅洛拨开了鱼皮,挑了一筷子鱼肉,那肉细腻似雪,泛着淡淡的甜味,入口一抿,化为鱼香。
随缘吧,她漫不经心,神色懒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真要留就留下,多个人分床罢了。
主子。秋石唤了一声,哭笑不得。
我知道。梅洛搁下筷子,低低地叹了一声。王爷每次来,每次都是白芍在背后几次三番地央求,她是为我好,我不能总是拂了她的意。
她没了胃口,撑着桌子起身,为我梳洗吧。
这是王爷头一回在王妃院里留宿,后院众人虽然有些意外,可仔细想来也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倒不如说王妃入府后才第一次侍寝,次数实在是少得可怜了一些。
海棠阁早早暗了下去,另一厢的白芍院的烛火却还未熄,秋白芍坐在炕床上,手里翻着账本,薏儿帮她加了两盏灯,一边劝道,主子,这都几时了,您明日再看吧,该歇息了。
秋白芍摇头,马上又是发月奉的日子,我再核对几遍,别再闹出之前的笑话了。
那好吧,奴婢陪您。薏儿端着针线盒子,把圆凳搬到了炕床前面,入秋了,奴婢给您做件新衣裳。
她低头找线,那张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稚气未脱,全然天真,是个十足的孩子。
薏儿不比秋石,她没读过书,没学过艺,礼数规矩都不太周全,只知道要对主子好。
秋白芍忍不住笑了,她笑了片刻,又放下了账本,抬首望向了窗外的黑夜。
薏儿。她道。
怎么了主子?
你说梅姐姐这回会把王爷再劝回去么。
应该不会吧,薏儿想了想,王妃最近身子好着呢,都想和您去采花了,侍寝应该也没问题。
是啊秋白芍喃喃着,她伸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梅姐姐有了王爷的宠爱,不管对她还是对梅家都是好的。她会高兴吧。
当然了,肯定很高兴。这问题有什么不好回答的,薏儿理所当然道,王妃都被冷落多久了,好不容易能侍寝了,她肯定特别高兴。
秋白芍垂眸,她瞳孔涣散地盯着腿上的账本,那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就在两个月前,她甚至看不懂上面写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