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看著許栩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想,自己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以前,他不怕死,甚至一心求死,反正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孑身一人,早就沒了希望沒了盼頭。
但現在,他有點舍不得。
自己死了,許栩怎麼辦?雖然她又聰明又有能耐,沒有主人也能活得風生水起,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啊。
「你別這個眼神看著我,」許栩無奈,打斷了他腦內自我煽情,「又不是生離死別。」
長淵滿眼苦澀:「我若真的去了,可能咱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拍了拍手,將冬貝草的土徹底翻新,看著這株綠丫丫的小草迎風飛舞,是華靈峰少有的有生機的植物了。
不像後山的那些松林,古板無趣,和長淵如出一轍。
「誰跟你說見不到的?」
許栩與他比肩而戰,明媚的笑臉,黑瞳幽幽。
「我又沒說不去。」
「可那裡……」長淵大驚,臉色蒼白,下意識想要阻止。
許栩的食指落在他唇前,只隔著兩厘米的距離,感受到他呼吸的熱氣噴打在皮膚上。
「你說過,我是自由的。」
「縱使那裡兇險萬分,我既然心意已決,那便不要再多說了。」
長淵感動得都快哭了。
他吸了吸鼻子,胸口填滿了酸澀與甜蜜:「我沒想到,你願意為了我以身試險。」
許栩:「……」
「你說是為了你,那便是為了你吧。」
好勉強,好渣男的語錄。
長淵短暫的理智回籠:「難道還為了什麼別的男人?」
「主要是我有種直覺,萬物塔可以找到耀王的行蹤線索,」許栩摩挲著下巴,滿腦子都是報仇,「上次萬苛突然出現,留下來的桃花,讓我很介意啊。」
長淵:如遭雷擊。
「所以你還真的為了別的男人!」
「?」
許栩不理解地打量著他:「你在歇斯底里什麼東西呀?我是去殺他,我又不是愛上了他。」
嘰里呱啦地一頓輸出,蒼白無力的解釋。
落在長淵的耳朵里,就變成了:「……愛上了他。」
少年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如同薄紙。
耀王是吧,好好好,看他不宰了這個狗東西!
澤靈峰上,虛空尊者看著許栩,幽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