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會幫你。”
陳燈說得隱晦,但他還是立刻聽懂了。
“我知道了。”澹臺淵眸光里沒有能解脫的興奮,也不見愁緒,只是頷首微笑,轉身離開。
然而他才掀開營篷的帘子,就看見外邊站立著,不知道聽了多久的江緒。
澹臺淵周身氣勢陡變,拔劍抵在他脖子上,身後卻傳來了陳燈懶洋洋的聲音。
“沒事,你讓他進來吧。”
江緒把一碗熱湯重重地擱在陳燈面前的案几上,一言不發地往回走,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扯住了衣袖。
陳燈把他的一截衣袖拽在手心裡,冷清的眉眼難得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生氣了?”
“放開。”江緒的聲調毫無波瀾,但陳燈知道,以他那麼溫煦的性子,這般語氣,一定是氣得不輕了。
“我不是瞞著你,而是擔心……”她話音未落,突然,“撕拉”一聲清響,江緒的那截袖口齊著她的掌心斷開,沒了桎梏,他毫不猶豫地掀開了帷帳走了出去。
陳燈瞪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心頭堵了一團不明物,不上不下的,煩人得厲害。
她轉折被扭到的手腕,輕哼:“臭小子,用那麼大力氣,不知道中國有個成語叫‘割袍斷義’嗎?”
陳燈本來是把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推遠了的,然而那味道不知道是用什麼調的,氤氳的霧氣誘人得有些厲害。
打著不能浪費食材的旗子,她乾脆端起來一飲而盡,剛放下空碗,一個小腦袋卻從外邊探進頭來。
“仙女姐姐?原來你在這裡啊,害得我好找。”阿城笑嘻嘻地蹦上她的膝頭。
陳燈塞給他一顆自己珍藏的奶糖,給自己也餵了一顆:“唔,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我碰到小江叔叔啦,他好像有點生氣,我叫他他還黑了臉,”阿城苦惱地撓撓頭,笑嘻嘻道,“不過,他還是告訴我你在哪了。”
“仙女姐姐”跟“小江叔叔”這兩個稱呼的差別明顯有點大,陳燈沒忍住彎了彎嘴角,揉揉阿城的腦袋:“對,小江叔叔最悶了。”
阿城吃下一顆糖,才記起正事來:“對啦,是阿娘讓我來找你的,灶前只有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你能幫幫她嗎?”
叫她?陳燈的眉間閃過一絲深幽,在阿城可憐巴巴的眼神里,還是摸起匕首,朝後廚的位置去了。
走到灶前,果然只有阿城的娘一個人在生火燒水,陳燈仔細分辨了一下,沒有聽到其他人存在的動靜,才不動聲色地朝她走過去。
“阿城娘,怎麼找了我?”
“哦,我找了一圈,好像就陳姑娘你空著,”阿城娘不好意思地把髒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姑娘能幫我生個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