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宣凝眉,“我有事。”
“什麼事?”
“辛月。”
她的追問讓易宣眉間的陰影越積越深,他沉下了聲音,“你想幹什麼?”
“你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嗎?”辛月與他對視,“如果你想,那任何隱瞞和欺騙都不應該存在與我們兩個人之間。我只要你告訴我,你今天去了哪裡,幹了什麼,和誰一起?”
她瞳色偏淺,清透如山間小溪,乾淨,不染纖塵。
他眸光深沉,純黑如浩瀚宇宙,幽深,無法看透。
易宣的沉默在辛月看來是默認。
邵凱說的是對的,他去報復詹志達父女,他不能對她承認,因為他還要繼續騙她。
尖銳的疼痛在辛月的大腦里反覆攪動著,她捏著身下的靠枕,指尖用力到發白。
她沒有皺眉,她安靜地和他對峙。
易宣眉頭深鎖。
客廳里的氣氛沉默又沉重。
半晌,易宣先開口。
“我沒有騙你,也沒有瞞你。”他軟下了聲調,眼角眉梢皆被柔化。
“我告訴你,全部都告訴你。”易宣再次伸手想要擁抱,“你讓我抱一抱你,好不好?”
辛月就知道他會這樣,他明知放低姿態就會看見她妥協。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迷惑,他遠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無害。
但當他垂下眉眼,向她張開雙臂,她還是沒有躲避。
他懷裡的溫度舒適,不冷清,不灼人。
他的肩膀很踏實,雖然他才18歲。
他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道,他知道她對這個味道敏感,在她面前他從來不抽菸。
他低聲喊她的名字,聲音里充滿了對她的依戀。
她抗拒不了這樣的易宣,但她害怕他騙她。
他的世界究竟有多黑暗?
辛月閉上眼睛,感覺腰間的手臂漸漸收緊,易宣的小心包容,她全都能夠感受。
所以她才這樣難過。
易宣看不見她眼角的淚,能抱著她,他就很安心。
他微微偏過臉,很輕很輕地親了親她的頭髮。
“我去給董新芝掃墓。”
他說。
八月二十四,是董新芝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