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我一直活在你的謊言裡。”
“我很累,沒有力氣再陪你演戲。”
“易宣,我不想再被騙了。”
她說話時的語氣很低,仿佛隨時會失去力氣,她還是沒有勇氣看著他的眼睛說出這些話。
易宣從前不知道心如刀割並不是誇張的修辭手法。
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易宣眼睜睜看著辛月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
黑暗在房間裡蔓延。
辛月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深深插在他心裡,狠狠翻攪,直至胸腔里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說,她不想再被騙了。
易宣頹然的身影凝固在辛月房外。
冷風吹了一夜。
*
Z城的冬天很短,三月開頭,天氣驟然回暖。
再過不久就是易宣的生日。
他最終還是搬到了雅川。
辛月換了家裡的鎖,手機也換了新的號碼。
表面上看起來,兩人的關係似乎就在這裡戛然而止了。
但辛月知道,還沒有。
易宣心裡還抱著僥倖,他知道她總是會對他心軟,她根本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所以分開不過一周,他就把自己搞進了醫院。
羅彪給她打了電話之後,辛月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她會在病房裡出現,易宣並不意外,因為他的目的就是這個。
但他不知道自己太過淡定的表現反而露了餡。
辛月在醫生辦公室里看到他的診斷,確如羅彪說的是胃出血和肺炎。
他虛弱的靠在床頭,正在輸液。身上難看的病號服並不能折損他的顏值,臉色蒼白的易宣看起來更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聽見辛月進門的動靜,他掀開眼皮看了一眼。
辛月走過去,看清他毫無血色的臉,她到底還是會感到心疼。
她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還沒說話,易宣瞥了她一眼,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背影看上去,是不太想理她的樣子。
辛月見狀理了理衣角,漫不經心開口:“既然你要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她話音還未落下,易宣飛快地翻身坐起,手上的輸液管差點被他扯斷。
他緊張地拉著辛月的手腕,語氣霸道:“你不許走!”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在空中交匯,易宣緊張的眼神讓辛月的心像被誰揉了一下,又酸又脹。
因為低燒,他掌心的溫度比平時要高一些。
辛月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低聲道:“躺好,小心輸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