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宣一怔,往後退了兩步。
辛月抿了抿嘴角,上前打開車門。
以為她這就要走,易宣下意識地伸手撐住車門。
“你現在就要走嗎?你不跟……劉勢光,他們一起去吃飯嗎?”
辛月看了眼撐在門框上的那隻手,淡淡說:“光叔在禮堂里陪羅彪說話,我來拿車。”
易宣身心一松,放開了手。
辛月對他淡淡頷首,視線不經意地瞥見他的左眼,她動作頓了頓。
易宣的左眼從前只是弱視,眸光比右眼暗淡一些,但現在他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原本沉黑的眸子似乎被蒙上了一層濃霧,灰濛濛的。
她這樣定定地望著他,讓易宣心口倏地一緊。
手不自覺地伸向了她。
“再不扔掉,真的要燒起來了。”
辛月淡淡說著,坐進了車裡。
她關上車門,車窗搖下來,“我先過去了,一會餐廳見。”
看著她的車子開出視線,易宣僵在半空的手伸向右邊的口袋。
未熄滅的菸頭揣在兜里,很燙。
但他不覺得疼。
*
葬禮結束後的宴席,是秦丞一早就安排好的。他以為會有很多人到場,墓園旁邊的四星酒店裡,他包了一整個大廳。
宴會廳的舞台今天被裝點的很莊嚴,台下唯一開席的桌子上只坐了六個人,剩下一廳的空桌子顯得異常詭異和滑稽。
秦丞環視了一圈飯桌上其餘的五個人,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
原本他還擔心定的位置不夠,沒想到了最後卻連一桌都坐不滿。
更沒想到,今天該來的人一個都不來,不該來的卻千里迢迢從國外飛回來了。
因為是早上,易宣臨時讓酒店把定好的菜換成了一桌的粥粉面,還有精緻的茶點。美名其曰早上吃的太油,對身體不好。
什麼對身體不好,對誰身體不好?之前辛月走的時候,他們陪著他沒日沒夜喝酒的時候他怎麼不擔心對他們身體好不好?真的是。
望著這一桌清湯寡水,秦丞悄悄看了看身邊的易宣,又抬眼望了望對面的辛月,默默吐槽。
羅彪和劉勢光一起坐在主位,臉色都不太好看。羅彪的眼睛,到現在都還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