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中在他輕聲細語裡輕輕點頭。
「嗯……」
……寧歸如何想暫且不說,這邊顧寒下令之後,便馬上有人到楚鈴兒的宮殿傳令,而傳令的正是太監總管本人,畢竟這是君王下的令,他不敢交給別人來處理。
「鈴妃娘娘,陛下有令,還請您和我走一趟。」
「陛下?」
楚鈴兒手指無意中捏緊了抓在手裡的手帕,目光閃爍不定。
「敢問公公,陛下召我前去……可是有什麼事?」
但太監總管只是掛著一臉笑意,一甩拂塵,話語卻沒有絲毫影響。
「陛下的事,奴才可不敢打聽,奴才只是前來傳話而已,還請娘娘快快動身吧。」
楚鈴兒有些遲疑,她回頭看了眼寧歸離去時那個窗戶的位置,如今子時快至,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該如何是好呢?
「娘娘,莫讓陛下等急了。」
太監總管見她還不動身,便含著笑催促,但誰都看得出那笑只是浮於表面。
楚鈴兒沒有辦法,只能隨著他離開。
倘若這樣的事是上天註定,註定她這一世要蹉跎在這深宮之內,直到死去,那麼……她認了。
她懷著這樣的心情跟著太監總管前往顧寒的寢宮,心中已是含著絕望
了。
明明上一刻還想著從今往後都能自由,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可下一刻這種幻想便被打破,在這個時候,她甚至萌生了幾分對於顧寒的恨意。
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滿心的歡喜破碎,只留下不堪的殘骸,顧寒這個名字,從那麼喜歡,到那麼絕望,直到生出恨意,所謂怨長久,求不得,不外如是。
她眼前又浮現出那個說要帶她走的少女,那樣堅定,那樣誠懇,她滿心溫柔的說要帶她走,可最後,她卻只能對不起她。
寧歸,若有來生,我寧願成為一個平凡的男子,至少可以做自己想要選擇。
楚鈴兒斂下眉眼,慢慢跟著太監總管往前,沒有再回頭,她眼中的淚已乾涸。
很快,她便隨著太監總管來到了顧寒的寢宮,說來也諷刺,身為後宮身份最高的妃子之一,她竟從沒有來過皇帝的寢宮,而這一次,她卻已不再期待,只有滿腔絕望。
太監總管讓楚鈴兒在外殿等候,他進去通報,不久之後,顧寒便從內殿走出。
寧歸還躺在他的床上,因此他只是讓楚鈴兒在外殿,而非內殿,他下意識的不想讓她看見寧歸。
楚鈴兒向他行禮,待他道平身之後便默默的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言語,來面對這個曾經那麼喜歡的男人,可如今只剩憎恨,她怕自己的眼神泄露自己的想法,她怕牽連到楚家。